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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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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瞬间,整个大堂都静的可怕。

    原本坐在二楼的众书生才子也都蜂涌上前,挤在栏杆处,屏息注视着楼下大堂的动静。

    赵子才脸色一阵白,一阵青,半天说不出话来,一时之间更下不了台。

    气氛僵持在哪里,一度无声。

    这时候,一道不怀好意的声音响起,出声的是柳济中。

    “赵兄,这位杨公子刚才还说赵兄言天下不能言,谈天下不能谈,论天下不能论呢,原来,赵兄也有不敢言之方,不敢谈之谈,不敢论这论啊。”

    “哈哈……什么铁齿银牙,原来也不过如此。”跟在柳济中身边的一名卒子身份的书生紧随其后起哄奚落。

    赵子才脸色难看的站在那儿不能动弹,嘴唇蠕动了好久都似是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这时候,坐在赵子才旁观的男子听着柳济中等人奚落声,皱了皱眉,看向有艳的方向,为赵子才解围道:

    “刚才赵兄一番德才之论,早已经贤者居上、能者居中、工者居下、智者居侧陈述的淋漓尽致,而杨公子所问,是强人所难或是……刻意陷害。”

    有艳挑高眉:“这位公子是?”

    “在下胡不知,溧阳人士。”

    有艳拱手:“原来是胡公子,以公子所见,朝臣之德,甚是为重?”

    胡不知点点头,想了想后道:“贤德之名居于高位,德治一方,官场清明,众人信服且尊重,政令自然通畅,而有能者居于其下,受贤德者领导,尽情发挥经天纬地之才,于其熏陶之下,德行也必不会谬之千里,制约和规束其才能发展及运用,官德之于政,之于朝纲和百姓的祸福,确有千钧之重。”

    “胡公子此言差矣!”

    一道声音在大堂响起,反驳了胡不知的话。

    众人寻声而去,看到了靠窗旁边一人独饮的男子。

    男子约莫二十岁左右,相貌虽然普通,但一双眼睛却精光内敛。

    看着众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并没有感觉到不适,慢条斯理的捻了一口菜送进嘴中,慢慢的嚼了嚼后,吞咽入腹才用一种不轻不慢的声音道:“德,固然重中之重,但是,空有德,是远远不够的。”

    阮心颜品茶的动作微顿,仔细听着此人的谈论。

    “德在才前,德者居上,固然有一定的道理,但在下认为,只是以德治政,只会形成朝纲软弱懦弱之气,国家有多大,有多强,完全取决于君王之心。”

    哗,大堂一片哗然。

    有艳拱手:“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像是没有听到有艳的声音,男子喝了口茶,再度不轻不慢的道:“所谓有德,通常都意味着宽容,意味着退让,陷入一种道德圈禁之内,如果这种人居上位,无方法,无方向,无气魄,治政之道又如何行通?一味的用耳濡目染去自以为是的感化能者加德,这是一种空想,一种空谈。”

    阮心颜慢条斯理的放下手中的杯子。

    宋离微微皱眉,她对这名男子很感兴趣,眸子微闪,他执起酒杯,笑而不语,能者居上,那意味着手中的权利也越大,能者权利越大,功劳越大,那对君王之道,自然是干涉,是忌讳。

    所以这名男子才说,一切取决于君王的心态,君王强,自然能驾驭能者其上。

    这话,又何尝不是一种空谈?

    男子呵呵轻笑:“在下以为,能者居上,德者居中,上能执行,下能体恤,将其调换一下,岂不是更好的方法?”

    胡不知摇了摇头,这位公子之言,初听之下,也不无道理,但细想之下,自然有一个很大的遗漏。

    上位者,固名思义,权利也大,权利大且又有能,又岂会甘心屈于他人之下?

    君王要的是忠诚,是臣服,而非能力。

    能者之能,不可避免的会引起君王忌惮,一旦忌惮,能者下场如何,可想而知。

    这样,对国家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损失?

    那名男子似笑非笑:“一味求德,只会形成朝臣满口仁义道德的迂腐儒生。”一个君王强,自然能驾驭能者,君王弱,自然需要的是德者。

    哗!

    此话一出,几乎引起满场搔动,这话简直是一竿子打翻了在场满座人。

    这是赤一祼一祼的挑衅,是对德贤之人的大不敬。

    阮心颜唇角微扬,很有趣的谈论。

    她也想看看这位引起众怒的男子要如何为自己解围?

    “什么人喃?这么大口气?”

    “太嚣张了,这简直是对圣贤之士的大不敬。”

    “简直是不把我们众多在场的人放在眼里。”

    “就是。”

    “狂妄的见过不少,却没见过像这位自以为是的人。”

    不消间,整个大堂七嘴八舌,均一致讨伐,激烈程度不亚于坊间菜市场聚集了那些三姑六婆时的热闹。

    男子似乎对眼前的情形早有预料,神情不慌不忙,目光相较于他刚才的言论,此时反倒是沉稳深沉,只是闲适的喝着自己手里的茶。

    有艳在他对面的空位上坐了下来,笑道:“公子尊姓大名?”这是她第二次询问了,如果此人再无视她,用主子的话说,所谓清高,得把握在一个界线,过了界线就不是清高而是骄傲,严重者甚至可以形容为自负。

    就不知道眼前的这位是清高?骄傲?还是自负?

    男子听闻,慢慢的抬起了头看了坐在自己对面的人一眼,依旧是不轻不慢的声音扬起:“在下朱无垢。”

    有艳微微一笑:“原来是朱公子,不知朱公子哪里人氏?”

    朱无垢敛下眼,自嘲一笑:“在下也不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天下之大,却无他的容身之地,更别说根基了。

    有艳一愣,自己哪里人氏竟然不知道?这也太奇怪了吧?

    虽感怪异,但她也不再询问,只是笑笑不语。

    她沉默,并不代表着四周的人沉默,朱无垢刚才触众怒,众人早就憋不住气了。

    “天下竟然有不知道自己哪里人氏,岂不怪哉?”

    “朱公子不知道根基在哪里,莫不是野出?”

    “哎,野出虽然上不了台面,但众所周知,野出也是有根基的,公子还是莫要侮辱了野出的孩子啊。”

    “哈哈哈……”

    人群中,尖酸刻薄的话层出不穷,引起一阵阵的讥笑声。

    反观那位朱无垢倒似是个沉得住气的人,面对众人的起哄讥笑,并没有恼羞成怒,也没有拍桌而起。

    “朱公子言语虽过激,但辩论本就各抒己见,诸位又何必挂于心上?”

    眼见众人如此奚落攻击于这位朱公子,胡不知连忙起身打圆场解围。

    纵使这位朱公子言语桀骜不驯,甚至嘲讽圣贤,触众怒,但文人书生,无外乎辩,论,谈。

    说来说去,这只不过是一场辩论罢了。

    在场众人又何必如此认真?

    “大家皆是读圣贤书之人,又何必断章取义,得理不饶人?刚才本公子陷入囵囫之时,怎不见众位如此齐心协力为在下解围?依在下所见,朱公子最后一句话倒是有些道理,今日在场有些人,他日如有幸踏入朝堂,也只不过是成为满口仁义道德的迂腐儒生,随波起哄落井下石倒是会,德仁二字早就忘于脑后了,又有何面目为表面圣贤而群起而攻?”赵子才冷冷看向刚才朝他落井下石的柳济中等人。

    “你……”柳济中脸红脖子粗,却无法反驳,刚才他确实是落井下石了。

    听闻赵子才尖锐的话,原本脸色还见怒容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每个人眼中都有些挂不住的尴尬,一时之间,大堂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