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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婚礼,冰渣刺进肉里的寒痛(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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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皓飞此时正在房间里整理度蜜月的旅游路线、订机票订酒店,他们计划自由行去泰国。大冬天适合去热带地区,三亚消费太高,不如去泰国景美人少,还能感受异域风情,费用也合适。在性价比方面,何晓悦绝对相信陆皓飞的选择。

    她埋头看手机,陆皓飞转头说:“你也找几篇泰国的旅游攻略看看吧,想去哪里玩。”

    “你看着选吧,反正泰国哪都没去,去哪都行。”何晓悦兴趣不高。

    “地方太多了,你选几个吧,我看的头疼。”

    她只好起来,坐电脑边开始看攻略。陆皓飞看她今天心情似乎能好点便问:“这几天你怎么了。”

    “你自己不知道吗?”一问,何晓悦便没了好气。

    “不知道,看你心情不好,我爸妈也不好意思问。”

    “这需要问吗?你们没见过别人家办婚礼吗?”何晓悦纳闷了,这一家人把新娘的自尊都碾进泥里,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见过。”

    “那你见过新娘一个人孤零零在美甲店化妆吗,你见过一个新娘在风里等着跟人拼车去婚礼现场吗,你见过一个新娘顶着浓妆在街边小店吃快餐吗!”何晓悦冷静里透着股怒寒。

    “之前跟你商量过婚礼办的简单点,你说可以的,我以为你不在意这些。”他听完轻描淡写的说。

    简单到可以不顾一个人的自尊!她无法认同,但他轻描淡写的态度,便知道他感受不到她的伤痛,也不在意,又何必跟他细说呢。便问另一件事:“那你家人呢,说剖腹产就没资格做母亲。剖腹产怎么了,医院有多少人都是剖腹产,剖腹产很轻松吗?”

    “那是我小姨说的,她人就这样,你干嘛跟她一般见识。”他依然一脸无所谓。

    “你小姨不是你家人吗,她说这话的时候,现场有人反对吗,你妈不也跟着说顺产的孩子聪明吗。”何晓悦的气想压都压不住。

    “别‘你妈你妈’的,被我妈听到不好,现在是咱妈。再说这话肯定也不是她说的,肯定是她在哪看到,或听别人说的。”

    何晓悦摇摇头不想说话了,根本是说不通的。这么多天的委屈,这么多天的眼泪,他根本不在意,不过三言两语便打发了,心底更认定这个婚是要离的,她的委屈在他们眼里根本不值一提。想起马上要开始度密月,不想欠他什么,便问:“这趟旅行大概要多少费用?”

    “大概要一万多点。”

    她拿出手机给他转账:“我往你的信用卡上转了六千块,度蜜月的费用,我自己出吧。”

    陆皓飞只是看了她一眼,未多说什么。何晓悦反而松了口气,开始研究旅游攻略。

    从漂着雪的东北,一下到可以穿裙子的热带,郁郁葱葱的树木,湛蓝的海水,金色的沙滩,是度假的味道。入住休闲别墅式酒店,满耳的泰语,一股热浪袭来,一切那么新鲜,何晓悦深吸一口气,感觉绑在身上的压抑开始松开来。

    旅行总是美好的,坐在海边的凉亭里,一个冰镇椰子,一盘海鲜烧烤,徐徐的海风吹着,确实无比惬意。不吵架时的陆皓飞,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温柔,将剥了壳的蟹腿递给她。夜晚露天广场的缤纷美食,舞台上热情四溢的异域音乐,何晓悦沉醉其中,她本是个喜欢旅游,向往美好的女孩。清晨在热带雨林里骑着大象,悠闲宁静,刚刚睡醒的森林清新凉爽;傍晚在沙滩边,静静看夕阳西下,如置画中;就是什么都不做,在海里随意的泡着,或抱个大芒果在酒店阳台藤椅上慢慢吃,也让人觉得时光如此美好,愿光阴静止。

    泰国的文化也充满趣味,对佛教信仰是虔诚的,不管是曼谷都市里的大皇宫,还是山顶的小庙,进去都要脱鞋着装整齐以示尊重。夜市跟路边摊是很主流的经营方式,秩序井然。与国内比似乎不存在城管,国王府边上的小吃摊,常看见守卫的军警来光顾。小镇很调皮,说好的斑马线,真的在地上画一只斑马,踩着它一黑一白的图案过去。泡面的口味也许可以代表一个国家的味道,开水一倒,升腾起一股浓浓的冬阴功汤味。

    旅行中的陆皓飞依然计算着节俭,但何晓悦想着自己终究出了一半费用,便不那么依着他,想玩的项目便去体验一下,想吃的东西便买来尝尝,安心的玩着,他也由着她。这些天,她似乎忘了婚礼的委屈,躺在椰林的吊椅上,他帮她轻轻推着;在海里随意泡着,他便帮她拍了无数照片;不管人多人少的路,他都牵着她;坐车上船都护着她先坐好,自己才坐下;所有值得留念的美景,他都搂着她拍下。

    度完蜜月,彼此在两个城市工作,陆皓飞买的房也还没交房,所以要各回各的城市开始新一年的工作。离别的机场,陆皓飞紧紧抱住何晓悦,充满不舍。她那句原本想说的离婚,已然又结成了疙瘩,沉在心底,卡在喉咙,跃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