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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靠在墙壁边上，用窗帘挡住自己，左耳带着蓝牙耳机，舒适地听着歌。下课期间他就是喜欢这么做，也不会去和其他男生一起谈天说地，还是和一些人谈古历史。
他对这些都不感兴趣。
前几天听说好像班上的男生班长和女生英语课代表在一起了，今天这两天听说好像又分手了。
有点搞笑啊，这好像才一两个星期吧，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的。
流言就像感冒，总是极快地在人群中扩散，呈几何倍感染着每一个人，但这不会让听者难受，反而觉得挺舒服地享受着口中有趣的谈资。
白也不想去听这些无聊的八卦，不过是过眼云烟而已，也懒得去掺和，他还不如多听两首歌。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与世隔绝。
“欸，你知不知道那个玲又被老师叫去办公室了，”旁边一个女生在悄咪咪地对着另一个女生咬耳朵。
白好像从这句话里面捕捉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好像是她男朋友的事情，昨天晚上还看到玲到宿舍哭啊。”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话就那么莫名其妙地钻进白的耳朵里面。
“哎，我真的不明白了，怎么还找一个职中的男朋友啊，有那么帅吗？”
“可能初中带上来的呗，你小心一点别说太大声，等下那女的听到了直接叫人搞你的。”
“真是看不惯她那副要死的样子。”那个女生说了这句话。
白有点厌恶这样的女生，人家面前不说，背后说，女生都是这样的吗？白忍不住把右耳耳机也戴上了，把一些聒噪的声音隔开。
不过，她怎么了？
白有点疑惑，那女生好像最近去办公室的次数有点不正常的多了。
甚至好几次，白还在上课中就看见那女孩突然急匆匆地跑了出去，还没和老师打招呼。
哎算了，和自己也没有关系吧。
中午放学了，白一个人回了宿舍，把书包丢在床上，先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妈，这个周末我也不回家了，在学校有点事情。”白摸了摸鼻子，又看着宿舍阳台外的天空，还是一片蔚蓝啊，没有一片云。
“喔好，知道了，你在那边注意一下照顾自己啊。”一个女声从手机里面传出来，大声且略带中性。
“嗯，好，我知道了。”白回的没什么感情，平平淡淡的一句话。
挂了。
嗯这周末可以去L市中心那边好好逛逛了，还能看一场电影，刚好最近一个很火的动漫电影上影院了。
白又开心地拿着饭盒下楼去食堂了，把手机随手丢到他的床上，最靠里的一个上铺。
这几天的生活很无聊，每天上课好像也没什么意思，听着年轻班主任的课不过还是有点趣的，比如白的舍友一直在课上搞搞震，不停地说一些无关于英语又好像和英语搭点边的话题，弄得这老师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就是欺负这班主任年轻刚毕业，不过白也没掺和进去，他觉得这些玩笑好像也并不是那么搞笑，可能他的笑点有点高吧，一直认为这些好像是低级趣味。
直到有一次，这玩笑好像开得有点大了。
还是英语课，班上那个体委大块头，被班主任点名起来，要他用英语问老师一个问题。
“这个，我也不知道问什么啊？”被点名起来的体委好像也没什么害怕，反而笑了笑，丝毫没有严肃的样子。
“你用我们刚学的一般疑问句简单造个句子啊，拿生活中平常的一些事情举例就行了，别怕出丑。”老师温柔地鼓励着这个大块头。
“这个，我也不是怕出丑，就是有些短语不会说。”
“你说，我告诉你啊。”班主任还是在鼓励着，走下了讲台。
班上一片闹闹的，好像没人认真上着课，或者说看他怎么说一些奇怪的问题。
“就是鼓掌怎么说啊？”站着的体委一脸认真地问。
“clap hands，鼓掌。”一个很简单的短语，班主任随口就说了出来。
“have you ，ever，clap hands，for love？”体委断断续续地说出来，班上闹闹的完全听不清。
“安静一下！”课室里面也配合地安静了下来。“say again，再说一次。”
“have you ever ，clay hands ，for love？”体委断断续续地又带些口音，班主任还是没听懂。
“你说中文吧，实在听不懂你说什么口语。”
“就是你有没有为爱鼓掌过？”那男生直接说了出来，脸上莫名的表情。
“啊？什么为爱鼓掌，什么意思？”班主任脸上有点疑惑，看样子好像是真的不懂。
班上的人莫名笑了起来，男生的声音尤其大，有些女孩子还是不明白，这其中的含义作为零零后可能男生都懂。
白也懂，但是这好像没有什么好笑的，反而觉得有点冷。
无意间看到玲的座位，她好像没笑。
好像好久没听到她在课室里面大声笑的声音了，也好像好久没看见她大大咧咧地笑了。
奇怪。
“就是有没有做过爱。”体委又是一脸坏笑，豁出去一样一口气就说出来了。
班主任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不知道说什么，课室里面都是悉悉索索的声音，老师死死地盯着那个站起来的男生。
过了一会，班主任从下面急着走上讲台，刚刚还有着笑意的脸上瞬间没了表情，把英语书往讲台上重重地一丢，甩了脸直接跑了出去。
“老师好像哭了。”一个女生弱弱地说，课室里面一下子寂静了下来。
没人敢说话。
好像闹大了，英语课代表追了出去。
白回到宿舍，就看见刚才课上那个体委在后阳台上。
“白，你有没有班主任电话啊？我要道歉，不然要死了。”这个大块头好像有点慌了，拿着手机。
“我发给你吧，电话号码。”白也拿出了手机。
“喂，老师啊，那个，”，电话打通了，白在后阳台上洗着饭盒。
其实还是蛮奇怪的，这个脸上一直挂着笑的体委竟然第一次用那么认真的语气说着话。
好像很成熟的样子，怎么可能一下子就那么成熟了？
奇怪。
“老师，对不起，我刚刚课上开玩笑的，希望老师别在意，”体委换了下手，把手机放在远离白的那一边，“我一会课上还会道歉的，老师对不起！”
白也没兴趣听下去了，只是刚刚看到那么一个爱玩闹的大块头说着那么成熟的话，有点惊讶。
仅此而已。
“欸，你知不知道啊，那个什么玲听说闹着要自杀啊。”晚上回到宿舍的时候白又听见几个男生在宿舍说了。
自杀？
“自杀？她怎么了？”宿舍里面那个男生说。
“好像是被逼的，她爸妈都来了，老师都在劝她。”
“还不是她男朋友的事情，天天哭得死去活来的，晚自习都能看见她偷偷地哭。”
“好作啊，天天给老师搞那么多的事情，还只是为了一个男朋友要自杀。”
“哎，说好听点，这不是自杀，是殉情啊，对不对？”
宿舍里面响起了些许笑声。
白觉得他们好吵啊，没事就喜欢聊一些这么无聊的事情，还为了男朋友自杀，奇怪的思想，不过那女生最近好像是心不在焉，神魂不在的样子，本来好好看的大眼睛在边上染了一层黑。
你说，为了十几岁的爱情寻死吗，自杀？好奇怪啊。
白在心里想，这个问题他觉得有点荒谬。
可是，白不知道啊，他以后也会在她身上找到那种想自杀的感觉。
不知不觉，几个星期过去了。
玲的事情在班上慢慢断落，好像班上也没有发生过那么一件事，老师，和同学，也再没谈起，好像默契一样。至少，白也很久没听说过那件事情了。
不过班上好像少了一个那么大大咧咧的女孩子。
也没人想起这件事了。
高中的第一个学期，后几周就开始告诉学生考虑选择文理了。
“这个学期我们要分班了，本来是下个学期的，”班会课，班主任站在讲台上郑重地和下面的同学讲，“因为市教育局的通知，我们也没有办法，也希望大家好好考虑一下自身优势，结合平时和期末成绩进行考虑。”
一下子班上就沸沸扬扬的，响起了声音。
“晚上晚自习，大家要是还有什么想问的可以来办公室找我，我可以帮你们分析。”
“不过还是希望大家选理，这个就业方面比较吃香。”班主任这样暗暗地提醒。
到了晚自习，还没上课，白来到课室就听到大家聊着选文理的事情。
他自己好像完全没什么考虑，他的文理成绩都差不多，好像无所谓吧。
白这样想着，他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个随性且随遇而安的人。
其实这个选择不难，一个字的区别而已，可是，人生就是在这样一个又一个的选择中进行着，我想，如果那个时候，不是做了那个选择，那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第一节晚自习下课了，玲在班上到处走着，“喂，你选什么啊？”
玲在一个男生旁边待了一会，突然这么冷不防地冒出一句话。
“哇，你要吓死我啊？”
“那你选什么啊？”女孩不死心地问。
“我选理啊，我男生好吧，不选理还能选什么。”那男孩不理她了。
“哎，和我一起选文啊，选文多好，妹子多。”玲好像在蛊惑别人选文一样。
突然她又跑到之前那个聊骚的男孩那里，“哎，兄弟。你选什么啊？”
玲尽情地和这人开着玩笑，看起来很熟的样子。
“我选理。”被问到的那个男孩子回答说。
“不是吧，你也选理，你理科那么差。”玲毫不加掩饰揭别人的短。
“就不能让我找到一个选文的男生吗？好孤独啊，去文科。”玲两只眼睛一咪，黑色的长发在肩上蹭动着，好像有点绝望的表情，表示无奈。
突然玲看到靠墙那个位置。
那个男生，好像是之前借我手机的那个人吧，不知道他选什么。
玲好像忘记了她和他并不是很熟，只是刚好有点交道，还是人家帮的忙。但是没关系，玲最擅长的就是自来熟。
“嘿，白，你选什么啊？”玲走过去，站在男生座位旁边，因为是单桌，站到那里很自在。
“我不知道。”白对突然闯过来的女孩有点反应不过来，就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玲一脸坏笑，添了添红红的嘴唇，眼睛弯成月牙一样对着面前这男生笑，两个红润的脸上的酒窝在日光灯下现很明显，好像还反着光，女孩子的笑很好看。
也不知道涂了口红没有。
“要不，你选文吧，我也选文的噢。”
这是白第一次正脸看着女孩子对他笑，也是这个笑，让白沦陷了一整个的青春。
“嗯”，白一声轻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