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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段落 再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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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市高中的分班有十八个班,在高一的下学期就开始实行了,也是因为最后一年的文理分科,所以把分班提前了一个学期,一到五班都是文科班,六到二十班都是理科班,当然了,十七十八这两个班是体育班,所以课室已设置在了一楼,其他的是在二楼开始。

    白分到了五班,是文科实验班。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到了实验班,明明没有一点点努力,放任自流的样子,想着随便待个文科普通班还是不错的。

    至少可以轻松很多。

    可是这个班的地理位置很不好,在二楼的靠右边处,因为在低处,外阳台的景观已经完全被那棵巨大的梧桐树挡住了,而且,里面的窗户也是被一个平常没人的会议室挡住了所有外面的阳光,只能反射一点点可怜的阳光。

    总之,就是一个很闷的课室,采光很差。

    白不喜欢这样的课室,很昏暗,看不到外面。

    哎,多希望不要那么快分班,才小半个学期就又要换宿舍换课室。

    在分班后的学期,老师就建议每个周六全天来,不过是实行自愿原则。今天是第一周的周六,早上八点的时候,大家就都到齐了在课室自习着。

    白看过这个班,每个人好像都挺兴奋地,因为好像这个班的组成成员之前大多都是分班前的实验班成员,所以很多人都有几个已经认识的朋友。

    不像他,之前在的普通班就三个进了分班后的实验班,另外两个选了理科,所以文科实验班好像就他一个人。

    又要重新认识人了啊,真是麻烦啊。白在早上的自习课上有点走神。

    时间不紧不慢,从来都是循规蹈矩地走着,不会为了任何一个人变换速度。白看了看时钟,现在是十点零八分,还有近一个小时才能放学。

    好无聊啊,想看小说。

    这是白的兴趣,总喜欢看一些小说,与男生不同的是,他看的小说更偏重于言情,所以白看小说的时候还得注意一下旁边那些伸脖子的眼光。

    白好像看到了一本刚出的冒险小说,那是他童年时比较喜欢的小说。

    在他同桌的抽屉里,是白无意间看到的。

    “那本小说可以借我看看吗?”白小声地和同桌打着招呼。一个有点黝黑,戴着眼镜的男孩,他戴着一边的耳机。

    嗯,他也在看小说。

    “哦,这本吗?可以,我刚买的,你注意一下别弄皱书皮了。”男孩把书从抽屉里面拿出来,又掩人耳目地偷偷将书从下面递给了白。

    就像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交易一样,白又偷偷地把书夹进了一本比较大的英语书中。

    这是我们读书时很惯见的手段。

    课室里面有点变得吵了,好像快下课了,不过白好像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被小说中的人物带到情节中了。

    课室突然变得有点安静了。

    “把里面的书拿出来。”一声中年男音突然在安静的课室里面响起,显得很突然。

    那是在白的座位旁边响起来的。

    白吓了一跳,一抬头才看见一位中年男人,个头不高,但眉宇中透露着威严,给人以一种灵魂上的压迫。

    没见过这人。白不认识他。

    “里面的书拿出来。”男人又说了一遍。

    白也没解释什么,直接把小说递了出去,一言不发。他也不想反驳什么,应该是个学校领导吧。

    男人拿着书,右手上好像还拿着两台手机,一台青色,一台粉色。他环顾了一周,也没再说什么,拿着东西一起出去了。

    这个时候距离下课还有五分钟。

    “哇吓死我了,还以为是在叫我,还好你在我外面,挡到我了。”旁边的同桌看到男人出去后,偷偷压低了声音说,“刚才那个是年级组长,你完了,一会等着通报批评吧。”

    白无所谓,“那本书我再买一本给你吧。”,语气淡淡地,没什么波动。

    “那行,明天再买一本给我吧,我都还没看呢。”同桌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走了。

    刚才,应该没人注意到他吧。

    嗯注意到也不知道我名字。

    星期六的下午就是开始放假了,一直到明天周日,明晚才过去晚自习,这时间对于白说还是很充裕的,足够看一场电影,享受一段短途旅行。

    很多同学的选择不一样,一些人喜欢在宿舍睡觉,一些人在宿舍打游戏,还有一部分人在L市有家的可以直接回家,晚上也可以申请在家里睡觉。

    白觉得周六的下午还是可以干很多事情的,他先回宿舍换了一套衣服,又背着书包出宿舍了。他今天下午应该会去逛一下超市吧。

    L市中心才有最大的超市,一共有三楼,灯光明亮,同时市里唯一的电影院也在超市里面,每到了周末人就特别地多,尤其是这个市里面三个学校的学生,几乎每一个地方都有这些人的身影,成双结对。

    偏偏白却是常年的形单影只。

    他习惯了,宁静成了习以为常,一个人,也像是一种成长吧,倒也不会那么不舒服,相反还是有点自在的。

    差不多一年下来了,自己一个人还不是好好的,基本上无懈可击好不好,想去哪就去哪,今天下午就去L市的博览馆吧。

    一天又一天,一个月又一个月,那时候的日子好像过的很慢,日升很慢,日落很慢,连下课的时间也很慢,那是一八年的夏天,就是那个还充斥着纸短情长等各种抒情音乐的夏天。

    虽然很无聊,但是总感觉有点麻木地在过日子。

    就在那个一八年的夏天暑假,男孩一个人去了东莞,漂泊了几天,才终于找到一份暑假工。

    就在那个周末,白工作的地方放假了,这是他第一次一个人跑一个远的城市,难免心里脸上都是表现出新奇。

    刚到东莞的一个电影院看完电影,就泡进一家奶茶店了。

    白看着手机里面的图片,是一张电影票的照片,一时间觉得拍得不错的,就直接挂上了朋友圈。

    “一张孤独的电影票,在寻找另一张电影票。”配图是一张动漫电影的票根,复古的泛黄滤镜。

    才刚发出一会,手机就传出了两声叮响,白悠闲地拿起刚上来的奶茶右手滑动着手机消息。

    “一个人,可怜啊。”白的一个从小的发小在动态下面评论,配着一个坏笑的表情。

    白有些好笑,接着在手机上慢慢地敲打,“对对对,你来陪我洛?”。因为是从小的发小,语气自然才多了一份玩笑气。

    “呵,男人。”刚发过去的评论,一秒钟又有了回复。

    白直接回了一句,“呵,凡人。”,羡慕吧,我能出来玩。

    突然奶茶撒了一点出来,白刚从口袋里面拿出纸巾,手机突然又响了起来。

    “没有,下一个。”手机亮起来,一条新评论在屏幕上显示。

    白擦了擦手,点了进去看看是谁。

    玲。

    他们是加过QQ的,好像是在上次借手机的时候留的号码,那天晚上还手机的时候才加上的QQ。

    只不过加上了QQ好像也从来没有发过任何一条消息。

    还好白有给每个人留名字备注的习惯,不然光看这个昵称和头像还真没认出来。

    “你是不是要来陪我呢?”白在屏幕上打出这句话。

    好像有点欠妥,这句话怎么听好像都有点暧昧,当然了,白并不是想表达这个意思。

    想着想着,白又把打好的字删掉了,换了另外一句话。

    “电影票它想打人。”白琢磨了一下这句话后,确定没什么误会的意思后,才敢发了出去。

    手机又响了,还是那条评论的消息。

    “是你想打人吧。”手机上跳动着这样的字节,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一句话让女生说出来有点可爱。

    “你猜。”挺有趣的,白又忍不住发了这两个字。

    “不猜不猜。”还是秒回。两个叠词看出屏幕那边的女孩子心情似乎不错。

    白有点好笑了。

    不知道怎么回了,那就回一个“皮”吧。

    应该还算礼貌了。

    没想到,接着自己发的上一条旅游照也被玲评论了,“东莞干坏事”。

    东莞一直在人们心中都有一个刻板印象,就是色情交易比较多的城市,还有随地可见的小卡片,和那些一部分地方怪异的楼房。

    不是,你这句话什么意思,白一下子就笑起来了,好像他真的是来东莞干坏事的,现在还是女孩义正言辞,光明正大地揭穿他的掩饰。

    白也没去反驳,干脆就来了一个将计就计,“人在东莞,漂到失联。”

    因为漂和嫖的形状和读音都很像,白也突然想打这个擦边球玩玩了。

    “啧啧啧”玲又回复了一句话。

    好像她真的明白了什么一样。白有点好笑。

    这个女孩子好像好久没看见她了,自从分班后,白就基本上不怎么去其他班玩或者串班。

    果然啊,在外面的日子过得就很快,白每周末都会出来玩,也算是边工边游吧,一下子五个星期就过去了。

    也该回家了啊,学校过两天就又开学了啊。

    一眨眼,一八年的十二月也过了,一九年的一月闹闹腾腾地出场。

    这个最好的一九年啊,是我们共同的十七岁,也是我们最好的十七岁。稚嫩已过,成熟却又不及,这是我们暧昧的青春,就像一层薄纱,总蒙着一层神秘,好像碰到了,但又好像从未触及。十七岁就是这样一个年龄吧,与十六岁有别,与十八岁无关。

    又是一个周末,白刚出来学校,下午是学校的假期,准备到电影院看一场电影,因为是中午,就先往学校外街一个餐厅走去。

    “哈,你还欠我一顿饭呢,什么时候还呢?”

    白正看着下午的电影场次预订,手机屏幕上方的消息框就闪出这样一句话。

    是,玲发的消息。

    白努力想了一想,好像自己是欠这个女孩子一顿饭来着,当初好像是打赌输了来着。

    愣了几秒钟,好像不知道回什么,他现在正要去吃午餐来着。

    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吧。

    “那行吧,现在在还你洛?”消息发了出去,手机上显示已送达。

    白从来没有和女生一起吃过饭,甚至在学校食堂,自己吃了一年半了还是一个人,连一个舍友都没有一起吃过,也不是他被孤立,而是,他好像故意在避开他们吃饭。

    也就和几个小学发小一起吃过罢了,而且全都是男的。

    “你在哪里,我去找你蹭饭了。”这句话在白眼里跳动着,心里面好像有点不自然。

    这是女孩一年来再一次以真人的形式出现在白面前。

    女孩穿着白色的T恤,黑色的阔腿裤,一袭长发显得尤其黑亮,脸上好像没有什么妆,额前细碎的刘海被风吹动着,眉毛整齐规矩,带着些独属于女孩子的温柔,脸上是白白嫩嫩的肌肤,带着些红润,有肉且匀称,一双嘴唇显得有点微红,里面含着半露的洁白的贝齿。

    不过,那双眼睛却还是围着一圈黑色。

    “白,我来找你蹭饭了。”女孩清脆的声音很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