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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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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国,是一个以种茶为生的地方,这里四季如春,鸟语花香,国虽不大,却到处充满了温馨之感。

    但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却在面临着灭国的危机。

    风蓝国在星月大军的协助之下,已经将四国收于其版图之内,而下一个目标,便是夏国。夏国内的百姓为此忧心忡忡,整日担惊受怕,担忧明日那敌人的铁骑就会踏到家门前,使夏国覆灭,使百姓家破人亡。

    这样的担心像是一种恶性病毒一般,以最快的速度传遍了这个小国家,让明媚的夏国犹如被乌云笼罩,无人在会露出轻松的笑容。而月落湖的村民们也是如此,就连小孩子都因为这沉重的气氛,而不敢在随意地玩耍跑闹。

    “村长,难道我们真要眼睁睁看着风蓝倾吞我们的国家吗?”一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义愤填膺地说着,满面怒火,“不行,哪怕是牺牲了我这条命,也绝不允许他们践踏我们的土地!”

    说话的这个青年名叫塔兹,是个敦厚的年轻人,此刻却被风蓝的侵略气红了脸膛,怒不可遏。而他的这句话,激发了其他人的爱国热情,纷纷响应,口中高呼不会放弃家园,不会放弃夏国。

    而与大家气势高涨不同,村长一直沉默,捋着胡须,紧锁目光。

    “村长,只要您一句话,我们便会举起家里的锄头,出去抗击风蓝的侵略者!”

    慢慢抬起头,看着一脸正义的塔兹,村长皱眉说道:“你这样的蛮干,除了会让更多的人送命,会有益于结果的改变吗?村子里有多少壮丁,又有多少妇孺,你们会不知道吗?凭借我们的力量去攻打风蓝,简直就是以卵击石啊!更何况还有星月在跟着为虎作伥,你们除了白白送命意外,会有别的结果吗!”

    塔兹血红着双眼,上前一步,怒吼道:“那要怎么办,眼睁睁看着家园被毁,妻离子散吗?我做不到,所有月落村的人也做不到!”

    “那个,我能说句话吗?”南宫瑾若很好奇,如果这些善良的村民们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是还会待自己如此亲切呢,还是会抓来做人质呢?当然,这些南宫瑾若也只是在心中想想而已,并不打算有朝一日这个假设能够实现。

    见众人的目光移了过来,南宫瑾若轻咳一声,娓娓说道:“我与夫君一路从北走来,也在路上看到被风蓝倾占的国家,那里并不像你们所认为的那样,被烧杀抢掠一空,而是还如往常一样,国泰民安。除了国家的君主更换而已。甚至在一些穷苦的地方,风蓝人还免费派送白粥给没有饭吃的百姓,官兵也不曾骚扰过他们,如此的话,大家倒也不必如此担心的。”

    这倒不是南宫瑾若为慕容忆说好话,但是对于收服民心这方面,他做得的确很好,在充分利用了星月兵权的基础之上,严令要善待百姓。这样,生活在黑暗统治之下的百姓们竟欢迎风蓝皇的到来,甚至在官府还没有反抗之前,就已经强行开了城门,迎接着风蓝大军。

    但是这些情况对月落村民们来说,几乎是天方夜谭,不敢相信。

    “国都易名了,那些人怎么还会打开城门去迎接敌军呢?真是些贪生怕死之徒,令人不齿!”塔兹狠狠垂着桌面,面露不屑。

    “雪皓夫妇并不是我们夏国人,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寻个安静的地方避难吧。”村长看向南宫瑾若二人,建议着。但是说过之后,又自己觉得不妥,感慨道,“现在天下大乱,哪里还有什么安全的地方呢?哎!”

    看着大家愁云惨淡的样子,南宫瑾若想劝,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回身看着薛浩,也见他轻蹙着眉头。

    “喂,你有没有办法劝他们放弃与风蓝军的对抗,根本不会成功的啊。”悄然靠近薛浩,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将手负于身后,薛浩无奈地看着南宫瑾若,而后朗声说道:“各位,与其现在和力量悬殊的敌人硬碰硬,玉石俱焚,还不如养精蓄锐,待他日时机成熟,在手刃仇人,一雪前耻的好啊!”

    吵乱的众人安静了下来,奇怪地看着薛浩,而村长眼中,则露出赞同的目光。

    “大家现在的心情可以理解,不要说世世代代生长在这里的各位了,就连我与夫人在月落成短短生活了两个月的外乡人,都对这里产生了深厚的感情,要让风蓝兵将月落村毁得面目全非,实在是无法接受。可是,大家不接受又能怎样呢,就算是死,能将月落村从强大的风蓝人手中夺回来吗?我看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最后的答案吧。明知到牺牲对结局于事无补,那我们为何不换一种思考的方法。先退居避世,养精蓄锐,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留得可以抗争的资本,那么月落村终有一天,还是大家的!”

    群情激奋地气息渐渐减弱,一些刚刚保持安静的女人们,不由拽着自家的男人劝解着,不想一个完整的家如此变得破碎不堪。

    就这样,刚刚还喊打喊杀的大屋内,民众都冷静了下来,能够仔细分析着现在的局面,不在由着冲动来支配着自己的话语。

    “雪皓公子所言甚是,但是,在这样一个乱世,我们要如何避世,如何寻得安宁啊?”

    “大家不知道,小隐隐于世,大隐隐于市吗?我们就应该正正常常地生活着,让风蓝大军发现不了我们的异心,待他们防备最为薄弱的时候,在蓄势一击要害,肯定会事半功倍的!”见大家终于能够平静下来商讨事情,南宫瑾若不由一喜。侧目看着温润如玉的薛浩,南宫瑾若不由赞叹这人不愧是一国之君,口才就是比自己这个市井小民厉害那么一点点啊。

    “而且大家不必担心风蓝,或者是星月的官兵伤害到你们,在下不才,虽已不在庙堂,但是军中还是有相熟之人,能够保大家平安,所以安危一事,大家不必担忧。”

    塔兹斜睨着薛浩,轻嗤一声,嘲讽道:“雪皓公子可真是神通广大啊,不仅武功高见识广,连两国间都混进了自己的人脉,真是让人不由不怀疑你的身份。我们月落成如此真诚待你,你却在此危急时刻还对我们百般隐藏,这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啊。”

    这个塔兹,今天是怎么了,说话怎么变得如此刻薄?

    皱了皱眉,南宫瑾若刚相驳斥他,就被村长抢先了一步。

    “塔兹!怎么与薛浩先生说呢?他们是外乡人,完全可以早早就抛下我们,去到安全的地方,但却一直坚守到现在,除了对月落村的感情之外,你觉得我们有什么是值得他们二人惦记的?说话如此怠慢雪皓先生,快道歉!”

    低垂下眸子,塔兹面无表情,仅是做了个道歉的样子,并没有真心悔过的心思,这任谁都能看得出,更别提村长了。

    村长还想继续教训教训塔兹,却不想一个黑瘦的村民跌跌撞撞地跑进来,神色惊慌失措地喊道:“村、村长,不好了,风蓝兵已经、已经打到夏国了!”

    什么!?

    众人均是一副震惊的模样,这风蓝行进的速度比大家预想的还要快。

    焦急地来回踱步,除了南宫瑾若与薛浩,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对未来的担忧和忐忑。而南宫瑾若知道,是时候与薛浩离开这个美丽的地方了。

    她的离开,并不是怕战火的波及,而是她曾在风蓝见过此次领兵大将徐良山。如果被他看到的话,那么自己与薛浩的行踪就会曝光,后面将要发生的一切,都是无法想象的。

    手掌被一只大掌牢牢握着,南宫瑾若能够感受到掌心的干燥与温暖,一点点地抚慰着内心的躁动。

    回头感激地看着薛浩,心想这个男人总是能在自己最需要安慰的时候,给予自己力量,而自己呢,却一边矛盾着,一边贪婪地接受着。

    “大家不要慌乱,在这种时刻,鲁莽的行为无益于改变大局!”村长一声高呼,让热锅蚂蚁的众人都看向他,目光慌乱,“村中的男丁做好防御的工作,妇孺幼儿就到山上去避难。还有镇上的人要及时将外面的情报回报。大家要谨记,万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就将整个月落村的安危当做赌注!”

    村长将任务安排下去之后,每个人便都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好与敌人间的抗争。但是时间一天天过去了,镇子里的人一直都说前方很安静,不像是有打仗的迹象似的。这下大家就有些奇怪了,那风蓝的人明明攻打过来了,怎么会没有争斗呢?怕镇子中的人打探得不够准确,村长又派了几个机灵的小伙子,前往更远一些的地方,查看情况。

    三日之后,那几个小伙子赶了回来,满身疲惫之色外,还有着浓浓的困惑。

    “怎么样,外面情况如何?”

    大家紧张地围拢过来,盯着他们的嘴巴一张一合,却在听过事情的描述之后,有一瞬间的不敢置信。

    “外面去了城里面,那果然被风蓝军队把守着。可是百姓们活动如常,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我们进城时,也只是经过风蓝兵简单的搜身,便让进去了。虽然街道上随处可见穿着铠甲,拿着武器的士兵,但是一个老伯告诉我们,这些士兵从没有扰乱过他们的生活,且在有困难时,还会主动帮忙。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很抵触,但是日子一久,竟发现有他们在,比县老爷还能守得一方平安,日子照样红红火火,便没有一波接着一波的反抗势力,渐渐安静下来。”

    “没想到,在我们夏国也有这样的软骨头!”塔兹满面愤愤,心想如果是他在场的话,一定会拿着刀,有一个风蓝人便杀一个,有两个便杀他一双!

    “你当平静的生活那么容易得来吗?随便的喊打喊杀,真是肤浅。”村长的独生女卡菲白了塔兹一眼,而后看向爹爹问道,“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还是每天都要上山去躲避吗?”

    村长目光略一沉吟,而后看向了薛浩,虚心请教道:“不知雪皓先生有何高见呢?”

    “高见谈不上,就说些在下的看法吧。”薛浩浅浅笑了下,使得卡菲面色更加红润,而塔兹则黑了一张臭脸,“风蓝行事很高明,不战而使人屈。所带大军没有屠城,没有镇压百姓,看似浪费了兵力,但去从根本上减少了人员的伤亡,是对实力的保存,而且又让所俘之国感恩戴德。那么我们现在就顺着他们所铺就的路走好了,一来,对我们本身没有损失的地方,二来,可以借此时机休整队伍,以备不时之需。”

    “哼,说来说去,不还是要当缩头乌龟吗,还说得那么大义凌然,真是不知羞耻!”塔兹恶狠狠地讽刺着,却遭到了村民的反抗。而反抗声中最大的,就是卡菲了。

    “雪皓先生足智多谋,哪是你这种凡俗苏子所能比拟得了的,不许污蔑人!”

    被心爱的女子这样贬低,塔兹将这股羞辱之感系数加到薛浩的身上,心中竟隐隐起了恨意,说出的话也变得锋利无比,“怎么,我说他你心疼了吗?别忘了,人家有娘子,你就算在献殷勤,也是于事无补的!”

    “你……”被塔兹如此无情地揭露了心思,卡菲觉得羞愤不已,含恨瞪了塔兹一眼,便觉得无颜在站在薛浩与南宫瑾若面前,红着眼,掩面而去。

    摇头叹息了一声,南宫瑾若心想这个薛浩可真是个祸害啊,走到哪里都会惹上桃花债。本想易容躲避一下,但见到这样美景之后,实在是想全身心都浸染在这里,便不愿在脸上多承担一层,于是就以真颜见人,心想这样人杰地灵的地方,应该不会因此而产生任何不快吧。但结果证明,两人料想错了,薛浩的美貌是没有人能够抗拒得了啊!

    村长抱歉而难堪地看着两人,而后大声训斥着塔兹,却更让南宫瑾若二人如坐针毡,不甚自在了。

    那晚,薛浩便商议与南宫瑾若离开这里。瑾若心中虽有些不舍,但是她也知道,是时候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