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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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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夏国之后,二人便沿着山脚一路向西前行。

    南宫瑾若问那里有什么,薛浩只是笑笑,并未回答,而瑾若也就没有在多问。他相信薛浩,他会带自己去的地方,肯定不会错的。

    只是越走,怎么越荒凉呢。

    这里与外面的环境截然不同,日头高高的,烤照着人十分难受,没多会的功夫,南宫瑾若就将外袍脱下,香汗淋漓。

    “你在忍耐一些,等过了前面那个亭子,就会有阴凉了。”

    举目望去,发现在视野即将消失的地方,有个破败不堪的小亭子,那残缺的样子,如果不是薛浩提前说明,真让人难以确认它真是个什么东西。

    接过薛浩递过来的水囊,南宫瑾若咕咚咕咚喝下几大口,而后一抹嘴角,咬牙继续奔驰在一片灼热之中。

    驾——

    两人继续驰骋在烤热的阳光之下,可是,因为地面上因为温度过高,马蹄难以承受,速度渐渐慢了下来。这让南宫瑾若心中暗叫不妙。前方还不知有多远的路要走,如果没有马匹的话,那行进过程是异常艰难的。即便是原路返回,也要一两个时辰,徒步的走的话,人肯定会被晒到脱水。

    比预计中的时间晚到了一些,但两人还是站到了凉亭处,只是这个凉亭,却根本没让南宫瑾若紧揪着的心有片刻的松懈。

    “不是吧,没有顶棚,这还算什么凉亭啊?”本以为可以在亭子中遮阴避暑,让马匹也休息休息,可现在看来,这完全是一种美好的奢望啊。

    “这亭子只是一个标志而已,表示我们已经进入到哈雅部落。”

    “哈雅部落?”

    这个名字南宫瑾若知道,但也只是听说而已。相传这是一个靠近沙漠的游牧部落,因为其后面就是一望无际的沙漠,即便攻夺下来也没什么用处,便很少有国君将侵略的目光放在这里。也正是如此,哈雅部落倒成了乱世中为数不多的一块净土。不过,可别以为哈雅临着沙漠,生活就很困苦,整日风沙遮日,干裂暴晒。相反,这里绿树成荫,瓜果甜美,还有一弯朝出息没的泉水,是沙漠中的绿茵地。

    可是现在,两人已经站在传说中的哈雅部落,为什么南宫瑾若四周看去,还是荒凉一片呢?狐疑的目光落在薛浩的身上,而后者微微弯了下嘴角,下马将瑾若抱下马背,两人携手向着山下坡的地方走过去。坡势很陡,两人都走得小心翼翼,左拐右绕的,像是在走迷宫一般。斜坡上尽是干枯的树木,萎靡不振,看样子是受不了这炎热而枯死的。不过,越往下走,干裂的地面上渐渐潮湿起来,也逐渐多起了绿意,待快下到最低层时,依然是绿树成荫,郁郁葱葱之景了,完全看不到外面那股炎热之迹。

    南宫瑾若心中很惊奇,觉得这种景象真是奇怪,身边还有好多见所未见过的花朵,娇嫩而鲜艳,芬芳不已,让人闻之舒爽。

    见身旁的一朵花枝很是美丽,南宫瑾若伸手便想采摘一朵,却被薛浩拦下了手臂。不解地看过去,薛浩说道:“这花有毒,会让人产生幻影,也叫迷幻花。”

    狐疑地看向薛浩,南宫瑾若皱眉说道:“我真的很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个国君,怎么对别国的事情都如此了解,就算你学富五车,熟读百家,也不至于如此精通事事,像个百晓生似的。”

    “这些话,就权当是夫人在夸奖我吧!”薛浩笑了笑,而后又牵起了瑾若的手,说道,“不要着急,你看到下面的炊烟了吗,我们已经到了哈雅的村子了了。不过他们的语言与我们的不同,可能交流起来会有障碍,不过你放心,哈雅语我还是略知一二,暂住段时间是没什么问题的。”

    果然,薛浩是个无所不知的妖怪啊!

    既然他不想多说,南宫瑾若就没有一直追问下去,二人剥开茂密的草叶,查看着下面的情况。

    在哈雅村中,人们住的房子都是茅草所盖,屋顶尖尖,以便雨水不会聚集到房顶上。村中的家畜以羊为主,交通便大多使用骆驼,所以在草房旁边,通常还会拴着一头跪坐在地上的骆驼,慢悠悠地嚼着食物。而当地的居民,会比外面的人更高更瘦一些,脸上涂着形状奇异的油彩,且图案越复杂,就意味着他的身份越尊贵。

    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村子,南宫瑾若觉得这里像是个与世隔绝的部落,无论是问话还是习俗,似乎都保留着原始的味道。

    拍了拍南宫瑾若的脑袋,薛浩温语说道:“走吧,我们下去和他们打个招呼,这里的百姓也是很友善的。”说着,便牵着南宫瑾若的手,缓步走下了山坡,来到哈雅村当中。

    面对未知的世界,南宫瑾若不自觉地浑身泛起戒备之意,警觉地观察着周围。在一个姑娘发现两个陌生人之后,忙高声呼喊了一声,唧唧哇哇的说了一连串的什么,而后,很快便有一群人围了过来,对着这两个人指指点点。

    有些不自在地靠近薛浩,南宫瑾若小声问道:“喂,我们来这里真是个很好的选择吗,为什么我在他们的眼中,看到了血腥之气呢?”糟糕啊,马匹都留在了山坡上,嫌麻烦并没有牵下来。现在可好,就算是想跑都没有个乘骑的工具啊。

    捏了捏手中白嫩的柔荑,示意南宫瑾若不要惶急。向前迈出半步,薛浩用这个部落中的语言简短地说了一句话,而后那些人面露惊奇,并有一个人反身向着最大的茅草屋跑了过去。没多会功夫,一位脸上画满了图腾的女子疾步匆匆地赶过来,在看到薛浩时,满面激动的神色。

    “主人,没想到梅雅还会见到您!”

    虽然看不出这个女人的容貌,但是从她的声音听来,年纪在三十岁上下,汉语说得有些蹩脚,目光中流露出的惊喜,毫无保留。

    “我只是从此处经过,想暂住段日子,不知道族长可不可以收留我和夫人?”面对梅雅的激动神色,薛浩依旧神色淡淡的,不亲不疏地说着。

    这个女人是族长?看来,这个哈雅部落是个女权部落了。可这个族长为什么会叫薛浩做主人呢?这家伙,身上还真多秘密!

    撇了撇嘴,南宫瑾若继续竖着耳朵探听着。

    “能为主人办事,是我的荣幸,您与夫人想住多久都没有问题。”梅雅向身后的一个年轻小伙子交代了什么,而后那人便急急去开始准备,目光中也没有了初时的戒备,满是感激的神色。

    薛浩看得出,离开的那个小伙子脸上的图腾也很多,便知道他的地位在族中也必定不会是低的,便说道:“不必大费周折的,你们这里景色很美,能够生活在画中一般的世界,我们已经很是满足了。”

    梅雅听后,忙摇了摇手,模样很坚持,“主人好不容易有用得到梅雅的地方,梅雅一定要倾尽全力做好的。主人,请和夫人共同休息一下吧,晚上我们在为主人与夫人接风!”说着,手臂往前引导着,让二人跟随着她的身后,去到专为这二人准备的茅草屋。

    这屋子看似简单到破败,但里面既干爽又凉快,像是安装了室内空调一般,很舒适。

    梅雅向两人弯着腰身,在村民端上一壶甘甜的泉水之后,便退了出去,给二人休息的空间。而一旦得了机会,南宫瑾若忙从竹椅上跳了起来,伸手抓着薛浩的脖子,呲牙咧嘴地恐吓道:“你快老实交代,你和这个族长到底什么关系,她为何这样敬畏你?该不会又是你的某朵桃花吧?”

    轻轻笑了下,薛浩反问道:“你这可是在吃醋?”

    “切,谁有那个闲心思。”松开对薛浩的钳制,南宫瑾若又懒懒坐回到位子上,催促道,“我只是很好奇而已,以你的身份,怎么会和人家族长扯上关系。”

    “我们之间的相识很简单。”坐在瑾若的身旁,薛浩喝了一口那泉水,甘甜而清澈,竟好似那琼枝玉叶一般,“在十年前,我还是星月的太子时,随太傅前往邺城,体察民情,正好的路上碰到了一伙人在贩卖奴隶。那些被捆绑的奴隶中,有一个很特别,脸上画着油彩,看那体型,也不像是中原人,我便多看了几眼,而正是那注视,让那女子也注意到了我,或许是注定的吧,她用磕磕巴巴的汉语向我呼喊了一句‘救命’,而被身边看管奴隶的家伙听到后,就举着皮鞭对她肆意抽打。我那个时候年纪还小,看到什么不平的事都想要管一管,便决定买下这个奴隶。而那个奴隶就是梅雅,因为族长之争而被拐卖出了哈雅,卖到中原,让她永远不能有机会在回到哈雅。”

    听到这,南宫瑾若咂舌不已,心想那个竞争对手倒是够恶毒,让梅雅永远回不到家乡,而且身份还被剥夺,永远都只能做个抬不起头来的奴隶。不过那个人还是不够狠,为了除掉对手,取了她的性命是最一劳永逸的。

    不知道南宫瑾若心中的灰暗思想,薛浩继续回忆着,“在我得知了这一切之后,便派了几个人送梅雅回到了她的部落,并帮助她夺回了族长之位,她也为了感激我,承诺将来不论任何时候,只要有需要她的地方,她定然会竭尽全力地来帮助我。”

    “所以刚刚梅雅在见到你时,才会显得那么惊喜?”南宫瑾若嘴边露出坏笑,说道,“喂,刚刚听你说的意思,是十年前救了梅雅,那么十年后她还是能够一眼认出了你,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你这十年间都还什么变化呢?哎呀,那应该说你少年老成,还是现在显着年轻啊?”

    伸出手指将南宫瑾若凑过来的脑袋推开,薛浩又好气又好笑,心想在与她说正经的事情呢,怎么还会让她给拐到不正经的地方呢?

    “好啦,赶了那么远的路,你都不累吗?快休息下吧,晚上还会有晚宴等着我们,早结束不了,现在就养精蓄锐吧!”

    在夜幕降临之后,村中燃起了火把,明亮而璀璨,配着哈雅族当中特有的清脆乐器声,显得喜庆异常。

    族长坐在主座上,其右手旁边是薛浩与南宫瑾若。梅雅举杯向二人敬酒,先一饮而尽,南宫瑾若见这女子如此豪气,也没有扭捏作态,也想将面前杯中酒喝光,却被薛浩给拦了下来。有些挫败地看着薛浩,心想这个男人最近怎么跟个老头子似的,管的事情越来越多了!

    将身旁那充满怨咒的目光忽略过去,薛浩看向梅雅,笑道:“内人不适宜喝酒,这杯,就由我暂代了吧。”

    看着薛浩如此照顾南宫瑾若,梅雅朗笑出声,眼尾有了一点皱纹的痕迹,“夫人真是好福气,能有主人如此优秀的男人做丈夫,真是让人羡慕。”

    食不知味地吃着盘子中的东西,南宫瑾若虚应一笑,“是啊,夫君很疼我,那种关心无微不至,真是让人……”侧目瞪了他一眼,为那杯到了他肚子中的酒水而愤愤着,“感、激、涕、零!”

    饶是不太懂汉族人的生活习性,梅雅也看得出这两个人在闹小别扭,不适宜自己在去搀和,便组织着族中青年男女伴着歌声跳舞,舞姿翩跹,灵动而充满了活力。

    南宫瑾若也被哈雅独特的舞蹈吸引过去,目不转睛地看着,满是兴味。

    因为看到瑾若并没有怎么吃东西,薛浩便附在她的耳边轻声问道:“怎么,这些东西不和你的口味吗?”

    “也不是,只是觉得这里的东西味道太淡,有些吃不习惯而已。”虽然口中答着薛浩的问题,但南宫瑾若的双目依旧落在舞动的人群中,不肯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