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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吟应觉月光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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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雁栀烬瞬间似停止了呼吸,呆滞的目光笔直愣愣地不知看着何方,削瘦的背微微向她怀里缩去,呵……原来清冷如她的抱怀竟然如此温暖,温暖到令人从此沉沦,从此沉沦温柔的海洋内再不愿离开……

    “嗯!害怕了么!”感到怀中人身子有点颤抖,我对唐突佳人也有点不安,再怎么说师兄桀傲不羁也是男儿家,俯下头,师兄清幽的鼻息溢在我颊侧,似有感到他异样的情怀,不由心神一漾,手臂劲力轻微紧抿,俯头沉缓道,“别担心,我会保护你的!”

    温热的气息扑盈在雁栀烬耳垂,他脸蓦地窜红,轻慰的语音让雁栀烬呼吸有点紊乱,粼波的眸底羞涩漾漾。

    “你别出来,我去将衣裳拿上,刚刚两箭看来是在试探我们。”静静抬眸瞟了眼竹叶沙瑟窗外,翻身从地面俯过,凤影剑尖挑起搭在床榻边的衣裳飞快掠到衣屏后,“快披好衣裳,不出一会怕是要开始挨个搜房间了。”

    雁栀烬静默接过衣裳,半掩的秀目掩住此许慌悸,温暖的气息离开自己让心里惆怅千转,贪恋的怀抱只在他身边停留半刻,还未来得急感受便已消失。快速穿好衣服,雁栀烬墨发拢理耳鬓,清尔抬眸魅笑道,“还好银票都放在我这里,不然接下来我们饭钱都付不起。”

    我笑看了师兄一眼,手中握着地青花小瓷瓶递到师兄纤细的手里,“我去引开外面的人,你晚点再出,身上有伤切记莫逞强。”

    雁栀烬接过青花小瓷瓶错愕抬眸看着她,眼底突然掠过一丝不安,潋滟的面靥阴云沉霭,凝眸重道,“要走一起走!我不会让你一个面对危险。”

    我虚微起凤眸,淡淡清冽从眸底透出,“好,我护前,你护后,有什么问题一起撤。”

    两人轻轻从另一扇通往河涧窗口掠飞,冷银月色笼罩四周安静如初,仿佛刚刚两箭不过是一个玩笑,两人一眼一后警惕而行,不对,怎么样四周怎么可能没有动静呢!刚才两箭带着的杀气浓烈,怎可能现在却毫无动静!

    “师妹,情况好像有点不对,那两箭好像是故意引我们出客栈一样。怎么回事!”师兄手中的蝉姬剑在月色下寒泓映掠,眉宇间的妖媚魅惑凝成冰寒,向着宽阔的河流对岸喊道,“阁下,还想隐隐藏藏吗!”

    拂面的晚风在重峦叠嶂穿梭而过,河流对岸火点点点,燃起的火把一下照亮对岸四周,黑衣弯弓是如阴魂不散,走到那儿跟到那,我浅浅凝看对岸,清冷的眸底是冰彻冽幽,凝固在身边的空气杀机暗涌。

    雁栀烬轻轻靠近她身边,桃花美目透出玄冰万丈,蝉姬剑紧握于手幽幽泛寒,唇角紧抿而道,“看来今晚是个大人物,不然宵焚楼怎么如此大费周张!”

    “紫潋夜,想不到你还真敢踏入西剠国。”对岸传来嗡声嗡气的阴戾声,一个披皮娑翻全身黑衣的女子冷冷立于最前方,头上束着的金冠在火光下格外眩目。

    心中一惊,我蓦然抬眸望去,笼在夜色里的眸光如千年玄冰,对岸传来的传……竟与我梦魇里的阴戾一模一样!

    “朕给你两日时间,如你两日之内未到西峰涯,朕会亲手将紫泾粼,西汲梓瀮推下西峰涯深渊。”

    雁栀烬听到:西峰涯三字时,身子微微一震,尤地眯起碎亮美眸打量对岸霸气十足年近四十五岁的女子,而后嘴角噙着一丝莫明笑意,“她应该是敏柽女帝,你皇奶奶最小的妹妹西汲纥,说来也怪,你们西汲家族身上都带一股子嗜血的味儿,连你这个在外头养大的人都有。”

    “我爹爹就没有。”我与对岸遥遥对峙地女帝心头有种莫名的憎恨,连自己都吓一跳出,随着心潮暗涌握着地凤影剑灸热流敞全身。

    在黑夜里,两道犀利目光宛如两道淬毒了巨毒的厉箭狠利射进对方心脏,紧张到窒息的寒气似是要将喘流的河水凝固成冰冻,犀利的目光遥遥对望,彼此细细打量、揣摩……一个是不断成暗杀未果的少女,一个是不断派出暗手追杀最后亲脉的女帝,王者见王,互不相让。

    敏柽女帝高高伫立在一块石岩上,双龙夺珠金冠在曳飞的灰黑半渗的发丝刺目眩晕,一如炬的双目鹰觑鹘望细睨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少女,一如当初在寒阙楼所见:清冷傲然,目如睥世……

    几次暗杀,都未能得手,小小年纪周旋国家君帝之间,可以说是在夹缝中生存,偏生她却活得更为洒脱,几年来不断收到她消息,原来以是个有点小聪明,出不场面的小女孩,没想到……敏柽女帝双眉抿拢成川,鹰目顿起阴毒,没想到她竟然在慢慢增强紫漾国国力!如果有可能,她现在就想杀了这少女……

    眼神细密如箭,轻挑双眉,眸内睥傲含笑,“两日之内我必会赶到西峰涯,敏柽女帝金口玉言切莫以一国之君失了信!”

    鹰目细虚睨看笼在黑夜里的少女似是要与这黑夜溶为一体,敏柽女帝眼角隐约有的淡淡笑意,冷峻如刀削的脸更显残酷,岁月光阴在她脸上留下的印迹似是证明了她曾经的嗜血杀戮。“金口玉言决不反悔,朕等着你!”

    虚起凤眸看着敏树女帝及地长的黑锦披风在山风里凛然划起一道弧,披风裾用银线绣着的卷云纹在火晕里层层铺开,用金线绣着的蟠龙腾云纹与银绣卷云纹勾缠连结,飘飞的披风翻滚出不寒而粟地阴冷。

    来得快,去得也快,如不是深林里惊飞的鸟儿还在扑翅展飞,我还真当刚刚不过是个梦,敏柽女帝留下地背影带给我排山倒海般的压抑,

    望着火光消失的河岸眸底笑意渐冷,回眸转问师兄,“师兄,西峰涯在那里!一日半可不可以赶到!”

    “西峰涯……”雁栀烬似是有为难开口,点漆水眸轻瞟了她一眼,垂眸轻道,“西峰涯是指碾尘峰的一个终年云雾缭绕,深不见底的断涯,从此地过荆都而后还有百里路程,一日半应是可以赶过。”

    “还有些路程啊……”仰首眺望天暮,凝神思忖一会,“我今夜便出发,师兄,你先留在此地养好伤,回头我再与你会合吧。嗯!喂……师兄,你干嘛呢!放手!你扯着我衣袖不好走路!喂……”袖子被师兄攥得死紧,一路被他拖着走,黑漆的山涧里石子纵落,咯得脚底有些痛。

    “师兄,我自己会走,你先放手好不好,真的!你看这都是山涧小路万一不小心……”呃……当我没说,你喜欢扯就扯吧,美人清眸一瞪偶尔会收到危险的性息,更何况身边不是个普通的美人,随便甩来一巴掌就可以把你拍得半死。

    雁栀烬桃美目一剜,很是高兴看拖着走人的栝噪声音消失,蝉姬剑当成劈荆剑一路开山宽路向西峰涯掠去。如果空尘大师看到估计又会唠叨咒语,“阿弥佗佛,善哉,善哉,精义之剑蝉姬剑变为劈荆剑实乃暴殄天物。”

    “王爷,您与西剠国谈得如何了!”身着烟水百花裙,绾着涵烟芙蓉髻的明媚男子软如无骨倚在三皇女紫堪嬁身上,素白的手指宛如游蛇挑豆紫堪嬁全身,“您说要是成真了,宝座就非王爷莫属了。”

    “不成也得成!”紫堪嬁尔雅的五官有说不出的阴冷,阴沉的眸子看着手中书信,随着男人在她身上不断挑豆戏弄,眉目开始映起情欲,“你这个骚狐狸精……”,手抓住男人的男根撸动几下,“大皇姐才死了没多久,你就赖不住寂寞了!”

    男人的脸随着紫堪嬁在他欲根上撸动更添几分娇媚红霞,“啊……嗯……王爷……”手死攥住他最后有浮木,是登天还是下地狱就在这十多日里见分晓。

    紫堪嬁看着男人情欲扭动的身子冷冷一笑,眼底有一丝厌恶闪过,粗暴的将男人薄衫撕破,撩起自己衣袍扶住男根一下没入,房里縻烂的情欲深吟令人脸红。

    一日后清晨,站在碾尘峰山脚上,前头便是高耸入云的碾尘山峰,笼在云雾里的山峰隐约露现看不清全貌。脚下是一望无尽的登山小道,两旁树林茂盛,野草丛生。晨风拂过,薄薄山缥缈而过,树叶上的清滢露水轻轻掉落在草叶再翻落没地,氤氲笼着四周,恍如人间仙镜。碾尘……真当是碾尘,人若当真从碾尘峰上摔下来,不成尘便也得成泥。

    雁栀烬一袭红衣站在晨雾缭绕的石径,潋滟的面靥难得露出为难神色,红唇轻合轻启,珠光贝齿碎咬下唇,最后心一横,说道,“师妹,有件事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你。”

    “咦!”今儿是奇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师兄好似被什么事情给唬住犹豫不得出口,“什么事情呢!不会是告诉我你带错路了吧。”

    “不是!”师兄别不过硬邦邦回道,“你知道西峰涯上二十几年发生过什么事情!嗯,是与你们西汲皇族有关的。”

    有点意思,跑到西汲族地盘上来不说,连救人的地点都与西汲族沾上关系!二十几年前的事情!二十几年前不是西剠国宫变的时间吗!师兄他想说什么呢!

    风中有白鹤呤啼的声音传来,我凝望千古不变的云霄一会,回眸谈笑道,“师兄但说无防,对于旧事重提我顶多算是听一场皇族野史,碍不了我事。”无外乎与风花雪月有关,无外乎有争权夺利,我且听一场野史有何防!中国上下五年的野史我还听得少吗!北京胡同巷子里流传的皇家秘史还少吗!

    选坐在一块平坦石上开始运气打坐,静静垂眸除却六根杂念,晚上会有场恶战吧,现在要好好调养内息才行。晚上容不得我有半点懈怠与分神,师兄连夜与我奔波,加上受伤体力早已不支,我再倒地怕是今夜真会碾成尘。

    “二十三前年西剠国宫变,敏柽女帝买通濮宜女帝当时最宠的妃子带着一众妃子皇子皇女逃到碾尘峰西峰涯。濮宜女帝便是在碾尘峰上被敏柽女帝万箭穿心而死,几位嫡血脉亲也是被乱箭剑射死,唯有一爹爹宫变当晚被你母亲救走,才免去死劫,敏柽帝选在这里怕是不安好心,如果她想重演二十几年前的事情,你应该如何做!西峰独涯三面为绝涯,正面如果被敏柽堵死我们难逃生天。”

    运气一周深缓几口气,静默睁开清灵双眼,随意漫笑,“不怕,我会有办法救出,她还想在西峰涯上打着二十年前的算盘那就她大错特错。我怎会允许亲人有丝毫差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