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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儿展颜笑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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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茶寮里喝了几口清茶,秋蝶苍白的脸色也缓好过来,元图棱吃了点干粮,抹嘴道:“小姐,我去给马喂点草料。”

    胃里装了点凉茶连带心头凉爽,秋蝶:咕咕大喝几口麦茶,撸起袖子嚷道:“这鬼天气忒是热,小姐,您说我们能在您生辰上赶回府里不!”

    “我可以,你不可以。”描金的扇子展开在胸前徐徐地轻摇,山内的清风畅意舒然,“换我回都不出一日可到,换你回都最少十五日,离我生辰不过十六日,想赶回府里难上加难。”

    “啊!那怎么能行啊,奴婢是在几位主子爷面儿前写了保证的啊。”秋蝶暗想郁主子他们还好说话点,可是若主子不行啊,原以为若主子估摸是同雾主子性情差不多,结果却是个泼辣主儿呢,秋蝶突地又想府里头另一个人时身子骨不由哆嗦起,这会子府里怕是成天不得安宁,目带怜悯的瞟了尤在悠悠的人,小声嘀咕起:“正主儿回去,府里怕是更加不得安宁了。”

    本是细听四周动静,秋蝶嘀咕的话正好飘进了耳朵里,府里不得安宁吗!嘴角微微往上挑起,描金扇摇得有些个冷冷,凤眸笑凝的看着秋蝶道:“丫头,你该不会还有事儿瞒着我吧。”

    “没!”秋蝶蓦地站起身,偷偷睨了眼在前头马棚子里喂马的背影,讨好笑道:“小姐,我去给元卫打下手。”语毕,低着头小兔子般逃跑,走了茶棚就撞了个人,秋蝶连忙了道声歉头也不回奔上马棚子。

    被秋蝶撞的那人一身朴素山村猎妇打扮,不动声色从我身边经过稍显宽曳的袖口从我桌边带过,一粒乳色蜡丸悄然甩入我袖口内,收好蜡丸扬声唤来老板结完账,走出茶棚子我向里头坐着歇脚的猎妇淡淡看了眼,便向已套好车准备随时起程的马车走去。

    撩起车帘准备进入车厢里时,我对元图棱吩咐道:“元卫,加快脚程,六日后赶到昭水郡王府邸。”

    早坐在马车里的秋蝶闻言,斜头惑问:“昭水郡!小姐您去接歌儿主子么!”

    嘶,到吸一口子凉气,我揉起撞到车顶的头,闷声道:“大人做事,小孩子理什!”很不幸被秋蝶猜中,施渠滇刚来信道:贤婿,家中小孩为贤婿茶饭不思,愁眉不展,为母者实担忧不已,三年期限已到,吾儿心依如磐石,贤婿不知何进迎吾儿过府呢!还请贤婿能过府一叙,好解我儿相思之苦

    秋蝶爱打抱不平的性子再次体现,白了我一眼,嘟起嘴愤愤不平道:“小姐也真是的,歌儿小主子多好,小姐您还狠心丢下歌儿小主子三年不理不睬。哼,换我是男儿家,我才懒得傻巴巴等您三年呢。也就是歌儿小主子死心眼,盼着你早点娶回府,好让您也对小主子上上心。”

    一路行下我是没少听秋蝶说这这那的,有些话是听到我耳根子都起茧都不曾消停,聒噪的秋蝶在颠簸马车是昏昏入睡,马车外是元图棱挥起鞭子驱赶马匹的粗犷吆喝声,把车帘子搭在铜钩,淡淡的看向前方,掩在袖里的手摩挲着一个颜色淡去荷包,荷包细密的针脚在指腹间带来异样的温柔,嘴角缓缓翘起,扇子在胸前徐徐地摇,“元卫再加快马程,今儿赶在天黑前进城。”

    不是没有将歌儿放在心上,不是没有想过将歌儿纳入怀里,隔在我俩中间最大的问题是年龄问题,两辈子合起我现都快四十岁的人,娶个十五岁的男儿能行吗!这不成拐带未成年少年了么!说到最终还是自个过不了心上的坎,别扭加别扭。

    淡金色的夕阳倾洒而地,人间各角各落似是镀了金色鎏曦,郡王府通向后花园的九曲回廊重重薄纱里有水晴天蓝色的身影缓步走了,他走得极慢,步履轻缓却也轻扬,逶迤及地的长长袍裾拖曳在身后,淡金的夕阳里淡素的薄纱缥缥飞扬,缓走里头的水晴天蓝身影俨然成了一道亮丽风影,其身边经过福礼的侍女无不被他的风华吸了眸光。

    要说郡王府里的小公子其模样堪称一绝,连带着是精灵古怪的性子也是堪称一绝,偶尔小公子使了坏,你人脾气还没上,大伙儿就被他杏眼儿里有眸波给焉了气儿,是让人恨不得,也爱不得。

    “两位姐姐是打那儿去啊,去侧王夫院里头么!”黄莺动听的声音愣是捧子两罐子酸梅子福礼着的两侍女生生把魂儿给吓飞,急忙再行了个礼恭敬道:“回小公子,侧王夫这两天害喜厉害,奴婢奉王夫的令给侧王夫送酸梅子过去。”

    十五岁的歌儿出落标致,五官乍看下似是比仙子还要美上几分,由其是那双水灵灵杏眼儿灼于其华,听两侍女回话后,歌儿俏美的鼻子微微哼了下,黛眉不乐的颦紧一下,灿灿笑道:“那两位姐姐好走,我就不打扰两位姐姐做事,省得侧王夫在母亲耳根子边又犯唠叨。”说毕,抬脚便走,背下一个墨长飞扬,衣袂飘飘的迤逦背影给两侍女

    两侍女不可置信的相互对视一眼,眼底布满惊诧,完了!竟这样完了!府里上下谁都知道小公子同新进府的侧王夫八字不合,凡是两人见面的地方是暗箭飞镖四射,誓要在对方身上射出几个窟窿眼,再不就是讥言讽语,两看两厌。今儿怎就只问个话!换谁都不敢相信,或平时小公子准会再去找侧王夫的揸呢。不过也是,侧王夫也不知是打那儿挺着个大肚子冒出,还非说肚里的孩子是郡王的。好在王夫是个通情理的人,一句话都不说把侧王夫接进府里,还封了侧夫号,若换成厉害里的王夫,那莫名跑来的人不打成残废算是做了善事。谁府里能丢下脸呢!做妻主在外头沾染不说还落下种儿,换成谁都不乐!

    在平时歌儿铁定没事找找侧王夫晦气,不过这两日公子爷心情甚好,懒得理会母亲的破事,反正父亲都没放心上,公子爷心也跟着不急。父亲说过,那侧王夫肚里的孩子是不是母亲的种儿都是个问题,郡王的孩子岂能随随便便是外人能有的!再者母亲从未在外留夜什么的,他肚里的孩子怎就能蹦出来呢!

    坐在轩阁小楼里,隔着帘拢听去,傍晚的夏日凉风吹来阵阵蝉鸣,声声清奇入耳,想到府里头住着两位从帝都里来的公子,歌儿闷燥的缓身站起走出阁楼,倚在栏杆边眉眼浅愁眺望前方。朝暮几暑,烟雨几重,整整三年的等待是该有个了结,他歌儿敢爱就敢爱,你若喜欢我给我一句话,若不喜欢也爽快说声,大不了他歌儿另寻良人,哼,天下之大,难不成我还找不到个女人出来么!

    不复一会,眉眼里的浅愁早就没去,黠灵的杏眼儿墨玉眸子溜地转了转,小巧完美的粉唇挽起一抹狡黠的笑容,灵动的笑愈发衬得歌儿面靥耀如春华,寥若晨星。歌儿笑容灿烂绽放,其周边方园十里只有一人,剩下的是公子爷贴身侍童是想却不敢跑,两脚直打哆嗦。熟悉公子爷的笑定当知道是某个人要倒霉。到于是何人,唉,愿菩萨保佑她(他)吧。

    太阳落了山,歌儿小公子倚栏杆的贵体长身而起,懒洋洋伸了个懒腰,对着没入红绝霞云里的半落日舒舒服服喘气一口,爽脆脆说道:“走,陪两客人用晚膳去,唉,想不到我堂堂郡王小公子沦为陪饭公子,可怜,可怜哦。”

    随后跟着的侍童见着公子爷的假沮丧模样儿,不以为然吐吐舌头,映着夕阳笑呵呵跟向前头宛如仙子踱阳悠然而行的公子爷跑去。可怜的公子爷这两天本性不敢在客人面前露半分,其实还是听说沾了点亲戚的客人面前更是表现得宛丘淑媛呢,可怜,确实可怜哟……

    斜斜靠在马车软榻上,榻上置了一只方形小矮几,上头搁着两个青瓷茶盏,两只手一前一后端起茶盏,把盏里头最后半盏水一饮而进,我看着了秋蝶一眼,一手托腮一手捻玩茶盏,有一下没一下弹拨瓷盏杯身,这丫头自打醒来知道快到昭水郡里神色分明有异,目光一对上她目光时她时挪得飞快,闪乎闪乎的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半开半阖的凤眸盯地秋蝶泛起阵阵寒意。

    再次同我目光相撞的秋蝶干脆把头一扭,撩起车窗帘子试探着问道:“小姐,您是打算直接进郡王府!”

    “嗯!”纹丝不动,中指弹拨瓷盏发出:当当清响,半开半阖的凤眸细细的看着秋蝶,“不入郡王府还能做什呢!总不能留宿客栈吧。”

    “小姐您不打算买点什么东西去郡王府么!”

    “买东西!为什么要买东西呢!”长袖拂过,斜倚的身子敛身坐着,“要不是第一次去郡王府犯得着买东西么!郡王府也不缺少东西吧。”

    秋蝶听后,怔怔点点头,“哦,也是。”郡王府不缺东西,小姐过去确实不必买什么,不对啊,怎么总感觉是有什么事儿遗落没有想到呢!

    马车被石子咯噔一下,秋蝶脑里闪过某个念头,惊呼道:“不对啊,小姐,您是去歌儿小主子,怎不带点什么礼物呢!您是随便带点什么东西歌儿小主子定然会高兴的。”

    “秋蝶你怎么老把歌儿小主子念在嘴里头,三年不见人家郡王公子未必再愿意呢,十一二岁的小男孩说过的话,怕是连自己都忘记了,你等会进了郡王府千万别一口一个歌儿小主子的,若人家都不愿,我岂脸不丢大!”买礼物哄人吗!这招好像在现代貌似是男人取悦女人的把戏哦,想不到古人也会来浪漫。

    进了城,在秋蝶的偷笑声中,我唬着脸从玉器店中挑块上好的墨玉腰佩适才向郡王府走去。元图棱之前随我来过郡王府,眼看太阳西下,元图棱驾着马车在郡城里轻车熟路驶往郡王府。

    年轻人性子就是急了点,秋蝶几个箭步冲上郡王府半敞的府门口:哐镪一声,二把寒光闪闪的银枪叉在秋蝶眼前,冷睛注视着我们三人,道:“何人大胆,竟敢闯郡王府!”

    本欲同门卫大姐解释,府里走出一个青衣衫影,无巧不成本,来者恰巧是郡王府的总管何管家,四目相对一下,何管家足足愣住五分钟,好在何管家是见过世面的人,敛起惊骇毕恭毕敬行了君臣礼后,连忙请帝驾入府。

    不一会儿,府里上下是鸡飞狗跳,人前人后忙呼起,你说双帝之一御驾临府,做臣子没有去接迎便也罢,竟还被门卫给挡在府门口,大逆不道的事情郡王府是做绝了,换成谁是十个脑袋都不够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