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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
(1)看着乐蓉脸上讥讽的笑，绵绵向后踉跄着倒退了几步，手扶住背后软榻的扶手才站稳，低低道：“乐蓉……”
“奴婢不该恨娘娘的，当年将奴婢与小宫女赶出皇宫的人是太皇太后，不是娘娘您。”乐蓉嘴角的冷意更深，看着绵绵一字一句道：“可是娘娘，太皇太后她不该那么心狠手辣。奴婢没有照顾好娘娘是奴婢失职，太皇太后尽可以杀了奴婢，也不该将奴婢丢在那种地方！”
“娘娘可知道那些日子奴婢是怎么过来的吗？”乐蓉一边笑一边嘲弄地道：“揽月阁的妈妈受了太皇太后娘娘旨意，故意狠狠折磨奴婢。奴婢每日被那些人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从来没有想到还有重回皇宫的一日。”
说着乐蓉忽然对着绵绵狠狠地磕了几个响头，神色极其认真地看着绵绵，无比哀伤苦涩地道：“娘娘，您是奴婢看着长大的，奴婢知道您心软，当年在慈宁宫太皇太后娘娘要处置奴婢与巧凝姐姐您护在我们面前，所以在揽月阁的日子，奴婢日日期待着您会到揽月阁来将奴婢带走。”
“只是小王爷来的太迟了……”泪水慢慢沿着脸上流下来，乐蓉轻轻咬着嘴唇慢慢道：“娘娘……你可知道为何太皇太后娘娘会是现在这样神志不清？是奴婢……奴婢在太皇太后娘娘的饭食里下了毒。”
“你……”绵绵张了(2)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乐蓉慢慢抬头，嘴角慢慢有鲜血渗了出来。眼中含泪望着绵绵，眼神清澈明亮，甚至带着丝丝笑意，柔声道：“娘娘，原谅乐蓉，原谅乐蓉利用您这一次。乐蓉保证，从今以后，再也不会让娘娘为难，不让娘娘难过。”
“乐蓉……”绵绵连忙跑到乐蓉面前蹲了下来，揽着她的身体慌乱地问道：“乐蓉姐姐，你……你怎么了？”
“来人啊……快来人啊！”绵绵转头大声喊道：“快来人啊……小宫女！”
“娘娘。”小宫女慌忙从外面跑了进来，当看到几乎是整个人靠在娘娘怀里嘴角不停地往外渗着鲜血的乐蓉惊恐地喊道：“乐蓉姐姐，乐蓉姐姐，你……你怎么了？”
“快……小宫女快去叫御医！快啊！”绵绵大声喊道。
小宫女忙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起身快速向寝宫外面跑去。
绵绵看着乐蓉嘴角的鲜血越来越多，心底越来越慌乱。身体在微微颤抖，看着乐蓉嘴角越来越多的鲜血，绵绵连忙伸手将鲜血望乐蓉嘴里送，一边哭一边抱着乐蓉软倒的身体：“乐蓉姐姐……乐蓉姐姐你怎么这么傻！”
“娘娘……乐蓉，乐蓉以后不能再照顾您了。”乐蓉痴痴地看着绵绵，一边轻笑一边伸手慢慢抚上绵绵的脸颊：“娘娘真好看，比太皇太后娘娘还美。一晃这么多(3)年过去了，乐蓉记得当年娘娘还是只是个小娃娃，才那么点儿大……当年巧凝姐姐带着我进宫照顾娘娘的时候……”
“我知道了……”绵绵哽咽着道：“乐蓉姐姐，我知道了，你坚持住。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救巧凝姐姐，你坚持住！”
乐蓉眼底露出感激的神色，抚着绵绵脸颊的手微微颤抖，眼中的泪水越来越多，哽咽着道：“乐蓉……乐蓉多谢娘娘。”
“我不要你谢我，乐蓉姐姐，我。”绵绵忙伸手捂住乐蓉一点点往掉的手一边哭道：“乐蓉姐姐，我长大了，将来……将来在宫中不会再有人能欺负你。我不怪你给姑姑下毒，我会找元虚大陆最好的大夫给姑姑治病，只要你好起来，你还是我的乐蓉姐姐。”
乐蓉闭了闭眼，刚张开口，嘴里又是一大口鲜血吐了出来。脸色越来越苍白，唇角慢慢勾起一丝浅浅笑意，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绵绵断断续续道：“娘娘……谢谢你！您是天底下最好的主子，这辈子是奴婢对不住您，巧凝姐姐……她虽然是西风国的细作，可是到底从小到大都护着乐蓉……乐蓉不能眼睁睁看着她……”
“我知道……我知道……”绵绵将乐蓉紧紧抱在怀里，任由泪水洗刷着脸颊，声音哽咽：“是我们要保护好你们。乐蓉姐姐，答应我，答应我陪在我身边，不要离开我(4)。”
“娘娘……我恨您的，很您没有保护好奴婢，只是想着娘娘您步步为营，在宫中处处受制，想着当年那个挡在我……与巧凝姐姐前面的……那个小女孩，我心中就只有感激……娘娘……原谅我……”那双明亮的瞳孔正在慢慢涣散，乐蓉的声音也越来越弱。
“我不怪你……”绵绵一边哭着一边抱着乐蓉越来越凉的身体，大声道：“乐蓉姐姐……乐蓉姐姐，你再看看我，再看看我啊！”
“娘娘……”努力睁开的额眼眸一点点合上，乐蓉嘴角带着一抹浅浅的笑，像是得到了某种解脱般，最后几个字，化为了微不可见地呢喃：“巧凝姐姐……”
“乐蓉姐姐……乐蓉姐姐……”那只手慢慢从脸颊上滑落，打在绵绵的手上。那双明亮欢愉的眼眸，就那么在她眼前合上，绵绵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从小带着她长大的乐蓉就这样离开这个世界。乐蓉恨她，她只是纯粹的认为是巧凝的事情。巧凝的身份她虽然不敢肯定，但是纳兰容琛插了手，必定不会简单。她不想乐蓉和小宫女插手这件事，是不想让她们卷入那些事情中，到时候难以抽身。
她怎么也想不到，乐蓉竟然会以死相求。抱着乐蓉慢慢冰冷的身体，绵绵的双眸慢慢失去了焦距。
这个从小陪着她一起长大，(5)充当了母亲和姐妹角色的女子，她还没有出宫，还没有嫁人，怎么会离开她的世界呢？
寝宫外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当小宫女带着御医慌乱地出现在寝宫门口时，只看到寝宫殿内，皇后娘娘坐在地上抱着乐蓉姐姐，脸上满是泪水。
“娘娘……乐蓉姐姐……”小宫女跑到两人身边快速跪了下来，抱着乐蓉慢慢冰冷的身体大声喊道：“乐蓉姐姐……乐蓉姐姐……御医……”
御医看着坐在地上整个人已经失了魂的皇后娘娘，忙带着药箱跑到三人身边，快速扣住乐蓉的手腕把脉，半响，才轻轻摇了摇头。
“乐蓉姐姐……乐蓉姐姐……”
小宫女不敢置信地大喊道，只是寝宫中格外静默，即便是点了地龙，摆了暖壶，也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冰冷和哀伤。共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