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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送饭变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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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锋利的刀尖瞬间就将夏晓青手腕上的手工水晶手链挑断,这是周羽亲手做的手链,夏晓青这一刀无疑是效仿古人,割线断义,昭示着她夏晓青从此和周羽形同陌路。

    抱着身体蜷缩在床上,夏晓青本以为她可以足够坚强,但在看到散落一地的水晶和身下的大红色喜被时,夏晓青的眼泪还是不争气地划了下来。

    这已经是她第几次被人抛弃了?

    夏晓青不想去数,也不愿意去数,因为那种上一秒还笑脸相迎下一秒就将刀子插入她心脏的感觉太痛了,就像这一次,周羽毫无预兆地消失,什么消息都没留给她,着实地将她打了个措手不及。

    两天后,营头村村口。

    “终点站到了啊,营头营头的,都醒醒,别睡了。”

    操着一口并不流利普通话的女售票员一个大嗓门,就唤醒了车上大部分都还在熟睡的乘客,黎江一路上都没有闭过眼睛,当客车在村头停下的时候,他第一个下了车,从车备箱中拿出行李箱,黎江就走上了通往村里的小路。

    仔细算算,黎江已经十年没有回过这里,看着眼前一栋栋翻新重建、宽敞明亮的房子,条件好一些的人家更是自建了二层小楼,黎江只觉得一切都无比陌生。

    这个承载了他整个童年记忆的村子,停留在他脑海中还是破民房、崎岖不平的土路、家家户户连吃一顿肉都要省上半年生活费的样子。

    如今各项设施建设丝毫不比城市逊色,以前他只在电视上听到过国家大力发展新农村建设的新闻,如今亲眼见了,才深切地感受到了这项政策对民生究竟起了多么重要的作用。

    “咚咚咚”

    黎江一路打听来到了村委会,找到主任办公室后,黎江敲响了房门。

    “请进。”

    将行李箱放到一边,黎江开门走了进去:“主任您好,我是今天来村里报道的黎江。”

    另一边,村东头夏晓青的民宿外面,江奶奶将放在门口早已经凉透了的饭盒拎起来后叹了口气,民宿斜对过的小卖部老板刘嫂见状,走到江奶奶身边。

    “江姨,这都两天了,晓青还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你送来的饭她也动都没动过,看来这次婚礼的事对她的打击真的是太大了。”

    江奶奶的语气担忧:“这孩子,到现在都不吃不喝的,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放心吧,江姨,晓青那性格是不会做傻事的,她可能就是觉得委屈,等她想通了就好了,再说我这住得近,有什么事我会通知你的。”

    江奶奶拉起刘嫂的手:“但愿如此吧,桂花,你多费点心,帮我盯着晓青的动静,有什么事立刻通知我。”

    刘嫂点了点头:“江姨,你还跟我客气什么啊,咱们都是看着晓青长大的,在我心里,她就像我女儿一样,这不是我应该做的吗?”

    江奶奶拍了拍刘嫂的手背:“那我就先回去做饭了,一会我再过来,你快去忙吧。”

    和刘嫂分开后,江奶奶就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她前脚刚进屋,没几分钟就有人敲响了外面的大门。

    江奶奶朝着门口吆喝了一声:“谁啊?”

    门外并没有人答应,就在江奶奶觉得是有人敲错了门,不再理会的时候,门口再次传来了声音。

    江奶奶只好将身上的围裙脱下,从院子里打开插上的门闩,在看到来人时,她下意识地又上前走了几步。

    “你…”

    指着眼前的人,江奶奶一脸的不可置信,黎江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他放下手中的行李箱,然后张开了双臂:“骆红女士,好久不见。”

    听到黎江的声音,江奶奶才确定眼前所看到的并不是幻觉,她激动地上前一把就抱住了黎江:“小江…”

    和江奶奶一起进了屋后,黎江一眼就被客厅里满墙的老照片吸引住了目光,照片墙上有黎江从出生到小学毕业的所有照片,他在营头村生活了十二年,直到上了初中,黎父黎母做生意赚了一些钱后才把黎江接到了市里生活。

    江奶奶挽着黎江的胳膊感慨道:“时间过得真快,一晃你都长这么大了,外婆也老了。”

    “骆女士,你可一点都不老,要是我们一起出去,不知道的一定觉得你是我姐姐。”

    江奶奶一脸的慈爱:“就你嘴甜,行了,你先看着,我去给你洗些水果。”

    进入厨房后,江奶奶就从冰箱中将所有能吃的都拿了出来,她洗了整整一大盆的苹果、桃子和葡萄,还切了西瓜,一股脑地都端到了黎江面前。

    黎江打趣她:“骆女士,你是在把你孙子当猪投喂吗?”

    “臭小子,你要是猪的话,那我是什么?自从你被你爸妈接走,这都多少年没回来过了?你爸妈生意忙,你又得顾着学习,我这个老太婆想见你们一面简直比登天还难,难得你记得还有我这个外婆?”

    “骆女士,这就是你不讲理了,我和爸妈一直都想带你到嘉市生活,结果你是一万个不同意,每次把你接到市里的时候,你最多也就住个两三天就要离开,就连过年的时候也不愿意在市里多待几天,说什么不适应不习惯,还是村里待着舒服,所以我们才两地分离的,难道不是吗?”

    “行行行,我说不过你,不跟你计较那个,我听你妈说你今年毕业,最近在忙着找工作,今天怎么突然想到跑来我这里的?”

    黎江故作神秘,他看着江奶奶:“我要是说我以后不走了,就一直陪你在这生活了,你信不信?”

    江奶奶白了黎江一眼:“也不知道你是跟谁学的,现在都开始和你外婆开玩笑了,你要是再这样,我可就当真了,到时候让你想走都走不了。”

    “外婆。”

    黎江握住江奶奶的手,语气无比认真:“我没有在开玩笑,我是说真的,以后我就在营头村工作了,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村主任韩叔,我从他那里报完道过来的。”

    “这是真的?”

    看到黎江点了点头,江奶奶笑得完全合不上嘴,她一边笑,嘴里还不断地嘟囔着“太好了,太好了”。

    江奶奶的样子感染到了黎江,他也跟着一块傻乐,果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与其说他是小辈,不如说眼前的这位女士是孩子才更为恰当。

    又拉着黎江唠了好大一会家常,直到听到黎江肚子叫,江奶奶这才恋恋不舍地放过他:“都怪我,一高兴起来都忘了问你吃没吃饭?坐车一路过来辛苦了,先吃点水果垫一垫,我这就去做饭。”

    黎江撸起袖子:“那我帮忙打下手。”

    江奶奶拒绝黎江:“你啊,就好好待着,我那食材都是准备好了的,下个锅就好,真不知道该说你是有口福还是赶得巧,我想着今天给晓青做糖醋里脊和葱爆羊肉的,正好你不也一直嚷嚷着想吃我做的这两样吗?那我今天就多做一些,好让你小子吃个够。”

    听到江奶奶提到晓青,黎江疑惑:“晓青?夏晓青?”

    这次轮到江奶奶一脸问号了:“你认识晓青?不应该啊,这么多年你都没回来过了,怎么可能会认识她?”

    “好了,骆女士,您别瞎猜了,我不认识她,知道她名字是因为我这一路过来,听到大家都在说夏晓青,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黎江的问题让江奶奶叹了一口气:“这些人,真是爱嚼舌根,晓青啊,那可真是个苦命的孩子,前两天是她的婚礼,结果新郎因为逃婚,不但让晓青这婚礼黄了,还让她成为了被大家看笑话的对象,哎,想想真是心疼,算了,不说了,你坐着,我去做饭。”

    说完,江奶奶就摇着头走进了厨房,黎江回味着江奶奶说的话,心底不自觉地竟有些心疼起这个夏晓青。

    但他很快就意识到了他异样的感觉,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圣父心了,明明是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被不被逃婚与他何干,这样想着,黎江心里的情绪才渐渐消散一些,后来黎妈妈又打来了电话,这才完全地转移了黎江的注意力。

    等江奶奶做完饭的时候,夜幕早已经降临,看着黎江大快朵颐的样子,江奶奶一脸的满足。

    吃饱喝足后,黎江毫不吝啬地对江奶奶的手艺夸赞了一番,江奶奶嘴上说他油嘴滑舌,心里却宛如抹了蜜一般的甜。

    从厨房拿出装好的饭盒,江奶奶对黎江说道:“你先自己在家里待着,我去给晓青送饭,一会就回来。”

    黎江收拾碗筷的手一顿:“送饭?这天都黑了,你腿脚又不方便,还是我去吧。”

    “天黑也没事,村里已经通了路灯,再说到晓青那里也没多远,我很快就回来。”

    黎江一把抢过江奶奶手中的饭盒:“就让我去吧,我可不放心您这么晚一个人出去,虽然村里现在变了样,但主要街道还是以前的那些,您告诉我夏晓青住在哪里,我保证一定把您的心意带到,正好刚吃得多了一些,我出去消化消化。”

    得知只需要过两条街就能看到夏晓青的民宿时,黎江给江奶奶留了一句“饭桌不要动,等我回来收拾”后就出了门。

    悠闲地走在村里新修的柏油路上,黎江不断地感慨营头村这些年脱胎换骨般的变化,没过一会,他就看到了一栋墙体上悬挂着“相信”二字的二层小楼。

    这里就是夏晓青的民宿了,黎江心里想着,他原本打算把饭盒放下然后敲敲门示意里面的人就离开,结果突然眼前一阵火光,紧接着就是一阵浓烟,黎江来不及思考,扔下手中的饭盒就冲向了大门,但门被里面锁着,黎江并没有成功破门,他只好朝着院子里面大喊:“夏晓青,夏晓青,你在里面吗?”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黎江只能将目光放到了大门两边一人多高的石墙,他一心只顾着爬墙,压根没注意他的喊声惊动了小卖部的刘嫂。

    看着黎江身体轻盈地从外墙翻入了院子,刘嫂立刻就冲进屋拉起正在吃饭的刘哥,拿着两把铁锹就直奔夏晓青家而去。

    顺利地进入了院子,黎江这才明白刚才看到的火光和浓烟是怎么回事,此刻,院子中央一个火盆正熊熊燃烧着。

    黎江后悔他太冲动,正想趁着院里没人看见他,再悄悄从墙上翻出去的时候,却不想一回头,脑袋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棍子,这一棍子打得黎江晕头转向,好在他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当余光瞟到眼前的人意图给他第二棍子的时候,黎江条件反射地用手接住了木棍的攻击,夏晓青见他反抗,扔下棍子就向大门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喊着:“抓小偷啊,抓小偷啊。”

    小偷?

    这边黎江还没反应过来,那边夏晓青已经将大门打开,刘哥刘嫂拿着铁锹就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黎江自知误会闹大,在刘哥刘嫂的铁锹即将落在他身上的时候,黎江大喊了一声:“夏晓青,我不是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