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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章 做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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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那辆崭新又气派的奔驰车停在张姐旅馆的时候,张凤巴不得立刻扑上去跪舔,如果说昨天她还认为是吴宇在说大话,只是想她同意他和小音的婚事,那么现在,此刻,她所有的疑虑统统打消。

    自从小音因为割腕被送到卫生院后,就足足消失了三天,其实张凤都不抱希望小音能够回来了,但没想到小音不但回来了,还带回了她的那个“穷光蛋”男朋友。

    吴宇请求张凤把小音嫁给他,还说自己有一个有钱的哥哥,他已经和哥哥商量过,所以彩礼方面完全不是问题。

    起初,张凤听到这话是想把吴宇轰出去的,可他态度强硬,完全没有了先前的卑微,张凤这才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勉强答应,她跟吴宇约定,如果第二天中午吴宇那个有钱的哥哥不能亲自到营头村来跟她商量婚事,那就请吴宇永远都不要再纠缠小音。

    所以,这才有了开头的那一幕,奔驰车停下后,司机第一个下来,他尊敬地打开后车门,低着头迎接他的老板。

    张凤带着徐强、徐文期待着盯着将要下车的人,而在他们不远处,小音和吴宇牵着手正朝着奔驰车走去。

    铮亮的黑皮鞋,做工讲究的西装以及脸上的墨镜,下车的人处处透露着一种霸道总裁的气质,吴宇走上前去,热络地抱住男人:“大哥。”

    “小宇。”

    听着男人低沉的声线,张凤掐了掐身边的徐强,小声地嘀咕:“没想到那个穷小子竟真的有这么一个大哥。”

    徐强也跟着说了一句:“有派是有派,就是个子矮点,看这样,最多也就一米七。”

    一旁的徐文看不惯自己父母一副小市民的样子,满不在乎地说道:“不就是开个大奔有几个臭钱吗?你们至于吗?”

    张凤白了徐文一眼,忙不迭地迎上去,她在衣服上反复地擦了擦手,然后在男人面前伸出手:“你好,你就是小吴的大哥吧,我是徐音的母亲,我叫张凤。”

    男人拿下脸上的墨镜:“阿姨,你好,我是吴宇的大哥,我叫吴真。”

    吴真礼貌地跟张凤握手,张凤笑得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朵后面去了:“好好好,来的路上辛苦了吧,咱们进屋吧,进屋聊。”

    吴真点头,跟着张凤一起进了屋,后面的吴宇和徐音相视一笑,也跟着一块走了过去。

    围着圆桌,吴真和张凤相邻而坐,其他人也都依次坐下,安静地听着两个当家人的对话。

    “吴总,我听小吴说你是开房产公司的?”

    “阿姨,您别客气,直接叫我名字就行,吴总吴总的生分了。”

    这话给足了张凤面子,张凤的腰板顿时就挺得溜直:“既然这样,你是小吴的哥哥,那我就叫你大吴吧。”

    “阿姨,您说了算,你想怎么叫都行。”

    吴真良好的谈吐让张凤更加相信了他老板的身份,但她还是问了一句:“大吴,你这公司叫什么名啊?以后我可以帮你介绍这四邻去你那买房子啊。”

    “阿姨,我的公司叫做“嘉嘉乐房地产有限公司”。”

    张凤听闻,似是不经意地扫了徐文一眼,然后看向吴真:“真是年轻有为,再看看我家这个不争气的,上学上学上不好,工作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真是不让人省心。”

    “阿姨,有您这样的妈妈,孩子也必定不会差到哪里去,您就放心吧,再给他些时间,我相信徐文会成为你的骄傲的。”

    这话让张凤很是受用,她满脸堆着笑:“大吴,你可真会说话,但愿如此吧。”

    寒暄到这里,气氛被吴真完全带动了起来,而吴真也不再废话,道出了他来此的最主要目的。

    “阿姨,我想我今天来的目的,您应该很清楚,为了跟您见面,我推掉了公司一个几百万的大单子,就是为了让您看到我的诚意,所以,希望您也能拿出您的诚意,我想知道您的态度。”

    张凤也开门见山地答道:“大吴,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当然也要给你个态度,我的条件其实一直都没变,礼金一百万,你只要能出得起,以后小音就是你们吴家的儿媳妇。”

    “这个好办,小张。”

    吴真一喊,身后的司机就拿出了一个箱子,他不慌不忙地打开,里面是一沓沓全新的人民币,看样子足足有一百万,张凤一家人立刻就瞪大了眼睛。

    张凤站起来,想要上前去看,却被小张眼疾手快地合上了箱子,张凤有些尴尬,她重新坐下:“大吴,你可真是快人快语,既然你都这么有诚意了,那我也不废话了,小音和小吴的婚礼日期只要他们二人商量好,我们一家人都没意见。”

    吴真给了小张一个眼神,小张会意,从中拿出了十万,摆在了桌上,吴真看着张凤:“阿姨,这里是十万,您先收着,剩下的九十万就在这里,等小宇和小音登记之后,这里面的钱绝对会一分不少地放在您面前,希望您能谅解我的做法,毕竟,所有事情只靠一张嘴,我们也无法放心不是。”

    这话虽说的委婉,却句句打在了张凤的心窝上,他这是怕她收了钱,不让女儿嫁了,张凤的脸色有些难看,身边的徐文拉了拉张凤的衣襟,张凤低头,眼睛扫到了手机上关于嘉嘉乐公司的信息,等她再次抬起头的时候,脸色已经恢复正常。

    “大吴,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要是拒绝,倒真是显得我别有用心了,一个大公司的老板,我相信会说到做到,咱们就按你说的办,让他们先领证,等举办婚礼的时候咱们再兑现剩下的那九十万。”

    “爽快。”

    吴真扬起嘴角:“阿姨,那这事就这么定了。”

    随即吴真又看向吴宇:“小宇,听见了吧?既然阿姨都这么说了,那你也说点什么吧。”

    吴宇立刻站起来,他拉着徐音的手,向张凤和徐强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阿姨,叔叔,请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对小音好的,一辈子对她不离不弃,绝对不会辜负她。”

    听着吴宇的表态,相对于徐强满意地点了点头,张凤只是淡淡地,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吴真在一旁提醒吴宇:“小宇,怎么还叫叔叔阿姨?”

    吴宇立即改口:“对对对,我都高兴得糊涂了,爸,妈。”

    张凤这才有了些许动容,因为只有她才知道这一声“爸妈”对她,对徐文来说意味着什么:“行了,你们的事你们自己决定就好。”

    “既然事情都已经说开了,那这里也就没我什么事了,我就先离开了,公司还有一大堆事等着我去做呢。”

    吴真提出告辞,张凤挽留他:“大吴,留下吃个午饭再走呗,你说你这好不容易来一趟我都没好好招待你。”

    “阿姨,你这话说得生分了不是,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还不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吃饭。”

    “对对对,你说得对,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什么时候吃饭都是一样的,那你该忙就去忙,耽误你工作就不好了。”

    说话间,吴真已经被张凤、徐强等人送到了大门口。

    “那阿姨,叔叔,我就先走了,你们保重身体。”

    张凤笑着:“你也保…”

    话还没说完,远处就有人朝着这边喊了一句“吴老板”。

    几个人都看向声音的来源处,林笛推着付宽大步地走到吴真面前,付宽举起完好的胳膊,试图和吴真握手。

    “吴老板,没想到真的是你,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你前一阵资助的付宽。”

    “付宽?”

    吴真似乎是陷入了回忆,半晌,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伸手握住付宽的手:“是你?你就是那个出了车祸,造成全身多处粉碎性骨折,又怕拖累家人,想要自杀的那个付宽吧?”

    “吴老板,没想到您还记得我,我真的很荣幸,要不是您,付宽早就死了,是您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别这么说,帮助有需要的人都是我应该做的,不过,你怎么会在这?”

    “这里是我家啊,对了,忘了介绍,这是我的同学,她知道我出了事,特意来看我的,我们本来想出来透透风,没想到竟然见到了您。”

    林笛大方的自我介绍:“吴老板,您好,我是林笛,付宽的同学,吴老板,你可真是个大好人,要不是您,付宽根本不会恢复的这么好。”

    吴真收回手:“你们客气了。”

    “吴老板,不瞒您说,其实我是一名记者,付宽出事得到了您的资助后,我特别想要拜访您,不知道您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

    “采访?”

    吴真沉思了一下,他答道:“可以啊,不过今天怕是不行了,我还要赶回市里,这样吧,恰好我弟弟要结婚了,过几天就会在村里举办婚礼,你可以在这里多待上几天,等婚礼那天我们再采访也不迟。”

    林笛似是不可置信:“我也可以参加婚礼吗?”

    “当然,你们继续逛吧,我就先走了,时间真的是有点来不及了。”

    说完,吴真就上了车,直到汽车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时,他们才收回目光,张凤没见过付宽和林笛,对他们的身份毫不怀疑,又听到林笛是记者,更是热络地邀请林笛参加婚礼,同时,也是想借此机会,宣传自己的旅店。

    事情似乎发展的尤为顺利,婚事被定下后,吴宇和徐音用最快的速度去民政局领了证,然后就开始操办婚礼。

    但婚礼那天,吴真并没有出席,他给出的理由是出国了,过几天才能回来,张凤不疑有他,还嘱咐吴真照顾好身体。

    可婚礼结束后,一连几天吴真都没有消息,张凤这才急了,女儿都嫁到了其他村里,结果这彩礼才收了十万,其余的九十万一直没有着落,她每天都坐立不安,生怕吴真那边出了变故。

    但想什么来什么,张凤给吴真打电话,提示空号,又给吴宇打电话,想要让吴宇联系吴真,结果一直不通,她又让徐文按照吴真的公司地址找过去,却发现那里只是一栋居民楼,根本没有一点公司的影子。

    张凤一下子就傻了,她不敢细想她心底的那个猜测,只能不死心地带着徐文去找吴宇,要求他兑现未付的九十万,可一路上,不管是营头村的人,还是吴宇家里所在的进步村,都不断有人对她指指点点。

    张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徐文也是一头雾水,等他们到了吴宇和徐音的新房,又发现那里大门紧闭,吴宇和徐音压根就没住在那,张凤心里一着急,竟毫无预兆地昏了过去。

    徐文赶紧将她送到了进步村的卫生院,昏迷了四五个小时后,张凤醒来,彼时徐文不知道去了哪里,倒是卫生院的医生体贴地问她:“阿姨,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张凤摇头:“看来年龄真是大了,大夫,跟你打听一下,吴宇你认识吗?”

    “阿姨,您就是吴宇的岳母吧?”

    “你怎么知道?”

    “阿姨,您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不得不说,您真是明事理,有您这样的岳母,吴宇真的很幸运。”

    这人是怎么认识她的?

    他说的又是什么意思?

    “你…”

    “妈。”

    张凤刚开口,徐文就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坐在张凤身边:“你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那个医生见徐文来了,也不再逗留:“那你们聊,我出去看看。”

    张凤瞪了徐文一眼:“臭小子,你跑哪去了?要是你妈真有个三长两短,看你怎么办?”

    “妈,你别着急啊,我出去打听了一下,吴宇和我姐就结婚那天在村里住了一晚,第二天他们就带着东西离开了,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还有,咱们来的时候不是总有人打量我们吗?我也知道原因了。”

    徐文掏出手机,在上面点了几下,一篇叫做“探访天价彩礼的背后:一个同为岳母和婆婆的女人这样说”的文章便出现在了张凤面前。

    文章大致意思就是,天价彩礼频频上热搜,目前不论城市或农村,天价彩礼都蔚然成风,记者采访了二十几对新人小夫妻,通过他们的爱情了解到了婚礼背后的故事,而这篇文章,作为新人小夫妻的主角就是吴宇和徐文。

    他们讲述了他们的母亲、岳母张凤,在彩礼普遍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地区,不为世俗所累,只要了家庭不算富裕的吴宇十万礼金,并且房子车子一概不论,就是为了支持女儿的爱情,只要吴宇能够真心爱护徐音,那么做母亲的就足够了。

    上面还附上了吴宇和徐音一家人的高清照片,记者的署名是林笛,而发表日期就在婚礼的第二天。

    因为林笛小有名气,她把文章发在了她的社交账号上后,造成了小范围的反响,但不知道是否有人从中推动,这篇文章已经传遍了周围几个村子,认识张凤的都夸上一嘴,说她人不可貌相,平日里嚣张跋扈,却在这种事情上表现的颇为理性,不认识她的评论则分成了两派,一边赞同一边反对,说什么的都有。

    看到这里,张凤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她竟然被吴宇那个臭小子摆了一道,现在看来,什么有钱的哥哥,什么嘉嘉乐地产公司,都是做戏给她看的,事到如今,就算是她想闹,也得顾忌着名声,稍有差池,以后她张凤在十里八村就别想混了。

    好啊,真是下得一手好棋,最可气的是她的女儿徐音,竟然也联合外人来骗她,是看她命长想让她早点死吗?

    张凤不知道她是怎么和徐文一起回家的,相比于她的愤怒,徐文倒是没什么感觉,而徐强也劝她想开点,可她怎么能咽下这口气啊,她现在就是一个哑巴,嚼了黄连也是有苦说不出。

    后来也不知道是谁出的主意,村里竟然派了黎江送了她一面“最明事理先进个人”的锦旗,表扬她为村里移风易俗做出的重大贡献,收到这面锦旗后,张凤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才能下床。

    最关键的是,事情发生后,吴宇和徐音竟然一直都不肯露面,他们就像是消失了一样,从头到尾,张凤只收到了徐音发给她的一条信息,上面说徐音知道张凤会生气,所以不想再回来给张凤添堵,等她什么时候气消了,徐音再带着吴宇回来看她,而且徐音还强调,不论是否有礼金,她和吴宇都是真心相爱,即使以后他们的感情发生了变故,也是她自己的选择。

    张凤收到信息后,紧接着又收到了银行发来的转账短信,吴宇倾尽所有拿出来的十万块钱礼金,一分不少地都打到了张凤的账户。

    这边徐家因为被骗鸡飞狗跳,那边夏晓青的民宿,几个人时刻关注着徐家的动向,在确定张凤不会再折腾之后,他们几个人还很不地道地吃了顿庆功宴。

    林笛举杯“敬”夏晓青:“晓青,我发现你真是蔫坏,这么损的主意都能想出来,这要是真把张凤气出个好歹可怎么办?”

    夏晓青喝了一口酒,笑着对林笛说:“行了,别拐着弯骂我了,我也知道这么做很不好,但看到小音那么无助的样子,我真的无法做到置之不理,一个村里住了这么多年,我多多少少还是了解张凤的,虽然她平日里重男轻女,性格跋扈,如果知道被骗一定会气出高血压,但在她心中,除了儿子,她自己最重要,她是不会因为一个不疼爱的女儿而伤害到自己的。”

    林笛若有所思地点头:“的确,这个张凤也是让我长了见识,看来她真的被以前的那些老思想毒害的不轻。”

    夏晓青举杯:“林笛,这杯轮到我敬你,谢谢女侠出手相助,写出了那么棒的文章,真是让小妹我佩服的五体投地。”

    林笛有些不好意思:“好说好说。”

    夏晓青又把酒杯转向付宽:“付宽,这杯我敬你,谢谢你帮忙借了辆奔驰,又帮忙找来“吴真”和“小张”这两个演员,他们演得真的很不错,也谢谢你帮我找到那位电脑大神,控制了徐文的手机,不然还真没那么容易骗过张凤。”

    付宽喝了一口酒:“这都是小意思,至于那位大神嘛,要不是徐音提前偷偷地对徐文的手机动了手脚,大神就是再厉害,也没办法帮到我们。”

    “不管怎么样,你都功不可没,后来演的那个被救助的人更是惟妙惟俏,总之,辛苦了。”

    付宽连连摆手:“不辛苦不辛苦,不过晓青,你说过事成之后要答应我一个条件的,这下可以兑现了吧。”

    夏晓青果断答道:“没问题,只要不违背原则,都ok。”

    坐在旁边的黎江听着几个人的对话一言不发,虽然经过了这段时间的沉淀,他已经可以坦然地面对夏晓青,可同她说话时却总是无法控制地开始脸红,所以大多时候,他宁可选择不说话。

    但夏晓青并不打算放过他,她看着黎江:“黎江,这杯是敬你的,谢谢你及时伸出援手,帮我们宣传那篇文章,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大的反响,还有你想出的那个送锦旗的办法,比起我,其实你才是真正的腹黑,这杯我干了,你随意。”

    夏晓青作势要喝一饮而尽,却被黎江抢过来,替她喝下:“你喝的得已经够多了,别喝了。”

    不然喝醉了,他可招架不来。

    林笛眼尖地指着黎江:“黎江,你最近真的很可疑诶,怎么一和晓青说话就脸红呢。”

    黎江赶紧解释:“我没有,我这是喝酒喝的。”

    “切,不承认算了。”

    夏晓青看出黎江的尴尬,她搂住黎江的肩膀帮他解围:“林笛,别欺负我们黎江,我们黎江这么好,他说什么都是对的。”

    “好好好,你的黎江最好了,我不说,我吃东西总可以了吧。”

    林笛低下头开始吃东西,而一边的付宽却借着喝酒,盯着夏晓青搭在黎江肩膀上的手,他的脸色有些难看,夏晓青并未发现,倒是不自然的黎江看出了付宽的不悦,黎江的心里突然一咯噔,看来他的担心并不多余。

    饭桌上的气氛忽地就冷了下来,夏晓青不知道其中缘由,刚想说点什么,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黎江不经意地扫了一眼,是一个陌生号码,可对他来说却很熟悉,因为他接过那个电话。

    之前的约会活动因为徐音的事,夏晓青没有去成,这次他们又想干什么?

    难道是又举办了什么活动?

    果然,夏晓青到一旁接起电话后,黎江就看出了她脸上的期待,就算他很不想面对,也必须要承认,他并不希望夏晓青去相亲,也很不喜欢付宽看夏晓青的眼神。

    如果用一个成语来形容他现在的处境,似乎没有比“内忧外患”更合适的了。